云嘉看着这张照片,直到空姐来提醒,才关掉了手机。
飞机缓缓起飞,脱离地面,最后将整个寄居在冬日尾声里的隆川丢在身后。
目光落在舷窗外,她忽然想,那天在他面前生气还掉了眼泪,用一句句他根本回答不上来的质问表达失望,以庄在的性格,是不是以后就会离她远远的,如一个束之高阁的淘汰物品,不再来参与她的生活。
她想,他有这种自觉。
就像高一后,他自觉和她保持距离,甚至不再出现在她面前。
她的十八岁成人礼办得隆重,一天下来,光是定制的礼裙就换了三套,早礼服、晚礼服以及开场的舞裙,她记得爸爸请了她很喜欢的一位荷兰画家来为她的生日献画,记得司杭陪她跳第一支舞,他的左手手背因为学炸糖饺燎了一个水泡,记得上了报纸,因政商云集被媒体评为近三年清港最盛大的宴会。
记得庄在没来。
他们生疏到,甚至他都不需要不到场的理由,因为也没有人会在属于她的成人礼上提及一个叫庄在的人,仿佛,他是她世界之外的一粒微尘。
黎嫣对女儿的提前到来一点也不惊喜,因云嘉在巴黎的机场落地,家中的车子一早去接,她今日出门时便已经知道女儿要来。
云嘉进门时,她刚从水疗中心做完身体护理回来,同行的还有她的两位朋友,一个高鼻深目的法国女人,一个亚裔面孔,看肤色像东南亚那边的。
黎嫣用法语向她们介绍自己的女儿,简单聊了几句后和佣人一起去了厨房。
就这点,云嘉还是非常佩服自己的母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