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快进来吧!大晚上站在外面吹风小心染了风寒!”说罢,急忙领着裴玄陵进了屋。
进了屋子里,又传来了两声稚嫩的童音。
“阿娘,是谁来了?”
两个十一二岁的男童跑了过来,妇女伸手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温声道:“是个路过投宿的大哥哥。”
“大哥哥?”最小的孩子抬头看裴玄陵,看了一刻后,真心实意的赞叹道,“阿娘,这个大哥哥长的好好看!”
顿了顿,他又道:“可这个哥哥的眼睛没有光彩?是看不见东西吗?”
那妇女登时一慌,生怕这话惹恼了裴玄陵,急忙解释道:“小郎君见谅,小儿年幼,说话得罪了小郎君,民妇在这里向您陪罪!”
裴玄陵借着灯光,朦胧的可以看清那个说话的孩子只到他的腰高,他慢慢的伸手摸了摸孩子的头,不在意的道:“无事,童言无忌。”
他早就接受了自己是个瞎子的事实,一路上对他侧目而视的人不再少数,他都充耳不闻,而且这孩子还小,哪里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又何必去和一个孩子斤斤计较?
说话间,先前牵马去拴的男子回来了,进门后让自家媳妇给裴玄陵去准备饭菜,自己则照看着两个孩子,和裴玄陵坐在桌子前。
这男子不是个见生的人,几句话间就和裴玄陵聊地很来。
几番话聊下来,裴玄陵才知道此处名为云台村,村里将近有两百多户人家,面前这男子名叫石云,是村里的其中一户人家。
石云的两个孩子十二岁的叫石更,十岁的叫石广,一家四口自祖上就世世代代的扎根在这里,做着辛勤耕耘的农民,一家四口日子过得还不错。
只是最近不知为何,云台村里不安生,时常有人死在霜冻的河边。
一开始有人死在河边,村里人都觉得是失足落水溺死的,安慰了死者家人后,将尸体入土为安后也就不太在意了。紧接着第二天又又有人死在了河边,村里人心里觉得有些不对劲,可也并未深究,直到一天又一天的有人死在河边,村民们心里开始惊恐起来,报了官,但也依旧未得到解决,第二天又会在河边看到一具僵硬的尸体。
逐渐有人觉得这是有妖物在作祟,只要一到晚上就统统闭门足不出户,尽早的熄灯歇息,以免被妖物找上门。
尽管如此,村里还是会接二连三的有人死在河边,那妖物仿佛要把整个村的人屠杀殆尽才肯善罢甘休,一时间村里人心惶惶,有的怕哪一天就成了河边死相惨烈的尸体,收拾家当就拖家带口的逃离了这里。
但即便是想逃离这里也是无济于事,那些逃离云台村的人,第二天尸体就会出现在河边,死相比其他尸体都要惨烈。渐渐的,村民们意识到越是想逃离的人死的就越早越惨,就歇了逃离的心,可既不能逃离云台村,又没办法除掉这杀人作祟的妖物,说白了云台村的人只有坐以待毙的等死。
裴玄陵陪石云聊了半天,都是勉强提起精神听,听到此处不由得眼神一凛,问道:“没人见过那杀人的东西长什么样?”
石云道:“有见过的,但都死在了河边。”
裴玄陵追问道:“那些死去的人都有什么共同的特征?”
若真是妖物作祟,那么肯定是同一个妖族杀人,尸体上都会有一些相同的特征。
石云想了想,道:“特征……有有有!有几天我路过河边去田里干活,恰巧看见了,那些死人有老有少、有美有丑,不过他们摆在河边的尸体都被一层薄薄的霜冻住,周围覆盖着一层雪,还有就是那些死人都没有瞳仁,是白瞳!”
紧接着石云露出一幅惊恐的表情,道:“小郎君你觉得奇不奇怪?这虽然已经入冬了,但也只是霜冻而已,又没到下雪的日子,这些尸体旁边哪来的雪?难道不是妖怪杀人吗?”
尸体霜冻,周身覆雪,看来是属寒类的妖在作祟,裴玄陵心里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