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雪今天毕竟第一次兼职,要见学生和家长,穿得正式了些,是件浅色的衬衫,材质硬挺,刚好可以被他平直的肩膀撑起,十分合身。而他开始解衣服的扣子时,又嫌一颗一颗地解开太麻烦。他直接往下扯了扯,露出一片同样正在泛粉的皮肤。
他的动作短暂地停了一会儿,刚要继续,却被一阵声响打断。
准确来说,是从他们隔壁邻居那里传来的声音。
起初,是一阵气音,大约过去半分钟,像是攀上了高峰,女人又开始惊叫,隐隐夹杂着哭腔,声音也愈发清晰,仿佛环绕在倪雪和蒋冬河的耳边。
倪雪:“……”
蒋冬河原本烧了一壶开水,正要倒进水杯里,被这出活春宫一搅和,手猛地一抖,开水险些浇自己手上。
两人面面相觑,彼此都从对方的脸上瞧见了尴尬,无助,和崩溃。
都成年人,不至于谈性色变,但“了解此事”与“亲临现场”之间,仍然存在着极大的区别。
蒋冬河倒完水,说:“隔壁是对情侣,我刚搬来的时候在电梯里见过他们。第二天那两人出差,就再没回来过。现在……看来是回来了……嗯。”
倪雪:“……嗯。”
这个小区隔音不好,蒋冬河对倪雪提过一句,但这也是房东告诉他的。这段时间里,隔壁一直很安静,两人也就忘了隔音的事。
他们谁也没想到,原来音质可以这么好。
很快,事情变得更为戏剧化——那阵声音总共响了一分半,就渐渐归于平静,再也没有任何响动。
倪雪沉默半晌,才说:“一点都不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