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方案的难度在于如何让杨观凤相信自己不是骗子,毕竟借钱给只见过两次的陌生人极有可能如竹篮打水,除非杨观凤真的无所谓。
但去溪月小筑,说不定可以见到姜换。
喻遐憋着委屈继续闷头苦想,难过被头脑风暴冲淡些许,他狂打腹稿,就算姜换不在,也力求把这个计划补到可行性高达99%。
几番思索之后,喻遐重新回到了建洲客运站。
购票窗口设置不太合理,居然没有在候车厅内反而建在了出站口,过去还要穿过一条马路。喻遐来回走了两次才找到,他等着斑马线对面红灯变绿。
一辆半旧沃尔沃停在面前,片刻后起步,又在两三米开外再次停下来。
这地方挂着禁止停车的牌子但送客和接站的人都不少,喻遐起先并没在意。但旋即有个人从那辆车的驾驶座下来绕到车尾,身高特别醒目,他不由得多看了一眼。
迷彩衬衫,敞开着露出内搭白T恤,工装短裤,建洲雨季随处可见的人字拖,小腿和跟腱线条修长柔韧,踝骨凸出。
深黑的毛毛躁躁扎起的低马尾。
侧面鼻梁挺直,细长眼角,下颌线清晰,左耳骨有一枚小小的钉子。
三秒倒计时闪过,身边的人涌作一团朝马路对岸走去。
只有喻遐留在原地没动。
他牢牢地盯着刚从沃尔沃下车的人,嘴唇微动,名字尚未脱口而出,几个小时内经历的无助、茫然、不知所措、屡次失望如洪水袭击,他的眼眶又生理性地红了一圈——劫后重生似的,像从洪水中幸存后在荒芜地发现一只鸟,突然就不孤独。
方案一二三顿时全部作废,喻遐没有丝毫犹豫连忙向着他加快脚步。
姜换合上车尾箱,被身边突然出现的男生吓到右脚往后退,差点踩到自己,他花了两三秒认出喻遐,在问“你怎么在这儿”前顿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