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向着天华山驶去。
车厢内,一阵寂静无声。
尚守城神情中,有一抹无法掩盖的悲意。
武能上马杀敌,文能布局对弈的陛下,如今变成这副模样。
面孔被面具遮挡,身子被隐藏在披风之下。
除了标志性的金色长发,尤能看出昔日痕迹外。
其他的一切,都被遮蔽住了。
这对堂堂天子,对骄傲的陛下来说,到底是何等屈辱。
尚守城仿佛已经想象到了,这一个多月以来,纪沅所过的究竟是什么日子。
而也恰是尚守城的这副神情,才是纪沅尴尬的根源。时刻提醒着纪沅,自己的窘态,正被臣子看见。
徐病敲了敲木板,朝尚守城说道:“先说好,要我去救周小游可以,不过你得先发誓,忘记自己在车厢里看到的一切。”
尚守城面色难看,他隐隐下蹲,想捡起那把因为太过震惊,而掉落在地上的斩首长刀。
他管不了太多了,如此良机,即便拼死也要救出陛下。
只是尚守城这番小动作,又如何瞒得过徐病?
徐病看向纪沅,不耐烦道:“陛下,还不管管你的臣子?”
纪沅被无力感遍布,有气无力道:“尚爱卿,你就随了徐病,发誓吧。”
“可,陛下,那样你就…”尚守城一愣。
“朕叫你发誓。”纪沅仿佛用去了全部的力气,语气尽量维持着威严。
她与徐病打交道最久,深知徐病的狡诈,无论尚守城发不发誓,结果都不会改变。
而尚守城发誓。
徐病会去救周小游,尚守城也能无事。
这是最好的选择,也是纪沅的妥协与无奈。
尚守城也丧了气,按照徐病所言,发了毒誓,并且是以玲珑心发誓。
玲珑心之誓言,言出必行,若是违反,则玲珑心破碎。
“说说吧,我要更详细的信息。”徐病平和问道。与尚守城的急悲,纪沅的尴尬无力不同,他始终悠然自得。
甚至还乐在其中,好似旁观者一般,看着这场君臣之间惺惺相惜的大戏。
看着高高在上的纪沅,表现得无所适从。
不过戏虽好看,但正事却不能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