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生回过神来,接着问道:“你师父此前可教过你们读书认字吗?”
常山说道:“教过,但也只是道经教义。”
“除此之外呢,读过几本书?”
常山摇头道:“没读过书,观里除了道经就没有别的书了。”
陈长生不禁一叹,如今这个世道,书籍都掌握在世家大族手里,底层的人的确很难找到书。
其实说白一些,就是那些顶层的人通过限制书籍的方式扼杀底层向上的路子。
这是悲哀的。
陈长生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问道:“看完道经,字你应该也认得,那会写吗?”
常山说道:“一些简单的记得住。”
其实是不会的,认得字,却不会写,只是看似荒谬罢了,就好像常年不动笔的人时不时会忘记某个字如何写一般,更别说他这个从最初就很少动笔的人。
“把你的师弟师妹都喊过来,今明两日,陈某便教你们一些东西。”
常山问道:“先生是要教我们写字吗?”
陈长生摇头道:“不是,一些世俗道理罢了。”
常山很快就将另外三个都喊了过来。
陈长生站在凉亭的台阶上,扫视了一遍面前的四个弟子。
“你们开蒙起于道经,道经中虽有大义,但所述却是天道,而非人道,既身为人,当知人道教义道理,野蛮生长,着实可惜。”
“今日我便教你们道理,听的明白便听,听不明白,那便记下,往日再想。”
陈长生想了一下,又问了一句:“有不想听的吗?不想听的话可以去做别的事,陈某也不会为难你们。”
下方四个徒弟都摇了摇头。
陈长生点头道:“事先说话,此番授学,不可交头接耳,亦不可打断我。”
待这后院里都安静了下来。
陈长生便开口说了起来,“道理始于书中,止于书外,书中之理所谓大义,但大义却不在于世人,需知世道险恶,人心复杂,今日所言皆为陈某三观所出,切莫外传。”
“身处于事,当知善恶,善恶皆始于心,却难以评判,前者所谓正道为善,然,是非善恶皆是难以评判,口诛笔伐之下,真善亦可为恶,大恶亦可扭曲,大局之下,切莫随波逐流,当明断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