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红翎搜索枯肠想了半天，感觉还有很多东西要说，却想不出来了，只能悻悻道：“其余诸事稳定为上，守好圣殿王宫，喊此地最好的大夫来，这次要治的人有点多。”

老巫医检查着倒是很快眉头尽展。

“你知不知道……”思思顿了一下，低头擦身没再看他，口中低声道：“现在你的威望，奴役我全族都有大把人愿意当奴仆，何必如此。”

赵长河忽然道：“诶，思思……”

其实思思知道赵长河为什么要自己骂他，一则打破自己长久不见的尴尬，二则为自己的刻骨相思找一个宣泄。很贴心，但思思反而觉得如果你当年这么懂女人，就不是自己心中那个英雄了。

老巫医收起笑容，竟在赵长河床边虔诚地跪倒，磕了三个头才慢慢起身，肃然道：“圣女放心，便是用换命蛊，我也不会让圣使出事。”

思思的手僵在那里，两人对视之间，她竟然感觉有了一种陌生的尴尬，连话语都不知道从何开头。

“那啥蛊，能换不？”

老巫医慢条斯理地治完，口中笑道：“圣使此伤无大碍，倒是神魂气血两失，需要多休息，我们多有圣药给他补补……恰好我族在气血方面的宝物得天独厚，钧天血玉对此也很有效……不怕虚不受补，圣使这身子怎么补都能消。嗯……若是圣女愿意，那种掠处子精血的手法也是可以……”

思思没好气道：“干嘛？”

谁说我是笨圣女了，你们懂个什么……

思思瞪大了眼睛脸颊唰地红了：“你、你你……”

思思惊为天人：“你染上了贱病？”

思思下这个蛊，可不仅仅是表达“参与感”，当初真正的意思恐怕是“我绝不会伤害你，因为你疼就是我疼。”

见思思发愣的样子，赵长河故意道：“怎么，圣女要变心么？”

岳红翎：“……”

思思怔怔地看着他，忽地想起了自以为的雪，和侍女们的笑话。

赵长河定定地看着她，没说话。

古老传言之中的御剑，那不仅仅是用控物之法去操纵宝剑，也不仅仅是让剑灵自我运作，而是心剑如一，目光所及，便是长剑所往。

赵长河傻了：“你干嘛？”

好在事情分派完了，灵族有序运转，不至于一团乱。岳红翎抱着赵长河到了王宫，随便找个屋子钻了进去，刚刚把人放在床上，自己也是一阵天旋地转，差点砸在男人身上。

侍女傻了：“你是侍女我是侍女？”

思思：“……”

思思愤然道：“我就是妖精，你要不要吧！”

“是老朽失言。”老巫医收拾东西，笑道：“那这擦身伺候之事，老朽也就不打扰了……”

思思露出一丝笑意，却又叹了口气：“算了，跟你说真话……蛊是同心蛊，但是弱化版的，变心的最多大病一场。我不能把你的生死操控在这种事上……你现在肩负重大，不要一时意气了。”

我知道他跟牛一样，不用你说！

很快就有二五仔侍女端了水进来，搁在床头就要去替赵长河擦拭。

思思叹气道：“得了吧，你换了命也说不定只够给他续一息的。他可没那么容易死，你好好治，少乌鸦嘴。”

以及……在入定的修行之中，还能保有充足的警觉。

思思发起怒来：“吃吃吃，什么都想吃，怎么不吃死你！这是能乱吃的么！”

老巫医上前检视了一阵，啧啧称奇：“这躯体……攻击性、恢复力、力量增幅，如此强盛，要是女的被……呃……”

岳红翎已经闪身出门，一晃不见。

岳红翎没好气地收剑：“你不要命了？这种时刻我最是紧绷，任何风吹草动……”

坐回床边，思思嘴巴里还在愤愤地骂，手中拧了把毛巾，低头擦身。

岳红翎很想骂句白痴却骂不出口，看着思思妖娆的容颜，心中却忽地冒出一句诗来：“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赵长河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睛，定定地看她。

男女之事另说真打起架来，面对赵长河的对手确实是压力很大的，攻击性太盛了。他如果再能兼修一套防御性的补全缺点就好了，不要次次伤成这个德性。可惜的是攻防往往需要取舍，很难兼备，否则以他这些年的造化之奇，也不至于一直缺失这一点，玄武就是防御战的大行家，也没法帮他补上。

日渐西斜，月上天边。

她也是浑身骨头快散架一样，砸得没一块好肉，还得帮男人压寨当家，抱着他回去。明明没伤没痛的狐狸精倒晕得干脆利落，屁都不会做还得多分人手照顾。

思思顿足怒道：“谁要吃面了！”

顿了一下，又气鼓鼓道：“包括我自己！”

“得了吧，你是老爷，做丫鬟的哪敢跟你同命。”思思用力在他伤口上擦了一记，结果两人同时痛得缩了一下。

只不过治疗手段有点惊悚，要是让赵长河清醒看着，估摸着也会像叶无踪一样拒绝。

思思道：“我便想偷吃，他现在这团面条能吃吗？你真以为他是铁做的？”

赵长河果断道：“要，看看腿？”

倒是赵长河笑了，忽然道：“亲我一下。”

“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