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情抱着手臂斜睨着,这一刻心中倒没什么被唐晚妆赢一局的不悦。因为他们刚才看似在谈无聊的情,其实要交流的话已经说完了,就连下一步计划都已经交换了意见,赵长河很可能趁夜就会走,而她不会再跟随,那还赖着干嘛,真倒贴不成?
本质上这个男人压根就没多少谈情说爱的心思,把情调生拉硬扯往正事提的臭模样,把好端端的气氛都扯没了。
无聊至极的男人。
他这会儿一定还有话要跟唐晚妆说,只不知道他会说些什么。
说起来在这件事里,好像唐晚妆是最迷茫最可怜的一个,她堂堂镇魔司首座,掌握的信息甚至不如刚刚抵达京师不到一天的赵长河。
她拼命维持这个帝国,帝国却并没有予以足够的回馈,仿佛整个天下都在作对。
皇甫情看得出赵长河在同情唐晚妆。
同情一个比他强了不知道多少倍的女人……
“呸,那么强的女人,装的什么秀弱,不要脸!”皇甫情愤愤然地踢了一脚屋中摆着的浴桶,忽然笑出了声。
赵长河去哪都想洗澡,却哪都没洗成。
总不会跟唐晚妆一起洗?
…………
看似发生了很多事,喝酒闹事,扬名京华,去了赌坊又来了湖畔,话说了一堆,实则一共也两三个时辰,至今尚未子时。
雨夜的街头早已无人,唐晚妆撑着一把油纸伞,安静地陪着赵长河漫步回家。
两人身高有差距,她抬手撑伞的模样看着有点小辛苦,也有点萌。赵长河看了她一眼,伸手接过了伞。
唐晚妆愣了愣,也没推拒,任由他接过。
“谁在照顾谁”的感觉瞬间颠倒,若有旁观者也必须承认,现在的样子才更像一副本应有的画卷。
然而实际上唐晚妆衣裳不湿,她本来不需要伞。
两人一脚高一脚低地踏在京师的青石板上,夜色之中每一声步伐都如此清晰,渐渐的合成同步的节拍。
犹如心跳一样。
“你有没有发现……”唐晚妆忽然开口,打破了赵长河默数节拍的样子。
“嗯?”赵长河仿佛刚从什么沉思中惊醒。
“皇甫情带你回去的吧?你身上依然湿漉漉,她却是干燥的。”
“你的意思是……玄关九重做不到这一点吗?”
“玄关九重可以做到,只是我本能地觉得她不止如此,当年的她多么惊才绝艳,怎么会卡在这里没有寸进?”唐晚妆说着叹了口气:“可她作为贵妃,早在几年前就没和人争斗过了,真实实力谁也不知道,除非我和她动真格的才能试探出来,但不合适……贵妃总是贵妃,我是臣子,刚才急怒出手,已经很不妥当。”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