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例会总有几个人被抬出去,这是大明帝国朝堂的一项传统,这次应该也不会例外,为了避免殃及池鱼,朱熹蓉果断的躲到了角落里,一杯清茶入口,看着外面冰雪连天的世界,她的世界没有风花雪月,没有美酒美景,朱熹蓉不是那种会因为哀怨情仇花败柳折而伤心落泪的小女生,弹琴赏雪又或者赋诗一首,她的前半生是血雨腥风的江湖,后半生是风云诡谲的朝堂,舞文弄墨不是她的专长。
看到外面的天气,朱熹蓉脸上挂满了愁容,兴百姓苦,亡百姓苦,逆顺时百姓处在水深火热之中,而现在的大明帝国又如何呢,忍饥受饿的永远都是最底层的百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锋镝牢囚取次过,依然不废我弦歌。 死犹未肯输心去,贫亦其能奈我何? 廿两棉花装破被,三根松木煮空锅。 一冬也是堂堂地,岂信人间胜着多。
身为内阁成员,大明帝国难得的一位女性官员,朱熹蓉也想着依靠自己手中的权力改变现状,哪怕是让百姓多吃一顿饱饭,寒冷的冬天少冻死一位百姓那也是自己莫大的功德,然而处在高位却是无能为力。
朝中大臣只会拉帮结派,为了自己的小利益小九九而勾心斗角,制定不出利民惠民的措施,地方官员乡绅在乎的也只是自己的利益,这样的朝堂又怎么能给大明帝国的百姓带来希望。
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
长叹一口气,饮尽最后一点茶水,朱熹蓉将双手伸进袖中闭上眼睛假寐。
战场还是如火如荼,不要以为大人物打架就会多么的文明,美女也不见得不长脚气,猴子偷桃,童子拜佛,插眼锁喉,几位朝中重臣也是频频用出奇招,基本上与地痞流氓打架无异。
虽然三位国公身为武将,平时也是经常锻炼,可是毕竟年纪摆在那里,伤害性差了许多,人不服老不行啊。
而三位文臣除了李玉堂年事已老武力值几乎为零,而其他三位刘文正张松鹤与李近臣还不到五十,还算是武力巅峰期,平均下来双方实力相当,一时之下也难分胜负。
外面真不是人呆的,虽然车里也很暖和,但是朱熹洛还是喜欢待在贱妃的寝室里,为了早早结束这讨人厌的例会,朱熹洛下了车子,不等郝连德搀扶就大步向屋里走去,只是朱熹洛前脚还没落地就被屋内的场景惊呆了。
定国公和李近臣属于实力派,战况也甚是激烈,你丢我一个茶盏,我再把茶盏丢回去,你把板凳丢过来,我再还回去,你来我往,茶盏碎了,凳子腿折了,二人周围三丈以内已经没有完好的东西了,包括两位身边最近的战斗人员,镇国公钱宋骑在李玉堂的身上,双手仅仅的按住李玉堂的脖子,李玉堂此刻是出气少,进气也少,但是李玉堂也不是那种轻易束手就擒坐以待毙之人,临死之前也要拉个垫背的,他充分发挥身高臂长的优势,手指塞进了钱宋的鼻孔,另一双手指正尝试着插入钱宋的眼睛,好在钱宋一直躲闪,不然眼睛瞎了,户部尚书也只能是让贤。
英国公毕竟是敢拿着刀子跟地主干的猛人,实力不容小视,一人敌二,双腿夹住张松溪,一招肘部锁喉紧紧的锁住刘文正,张松溪和刘文正的脸色通红,隐约额头有青筋蹦出,而英国公的脸色也不大好看,虽然额头没有青筋,但还是可以看到滴滴汗珠的,这个没有空调没有暖气的屋子,哪怕是剧烈运动流汗的可能性也不是很大,而英国公显然不是热的,本人大胆猜测应该是疼的,痛哭流涕嘛,因为刑部尚书刘文正一只手正狠狠的握住小国公,不愧是战场是喜欢杀俘的人,就是狠,对别人狠,对自己同样的狠,英国公这是打算用自己下半生,不 ,是下本身的幸福换刘老头和张松溪的老命啊,不亏。
朱熹洛进来见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回头看了看郝连德,你打我,不,你打自己一下,看我是不是在做梦还没醒。
好吧,这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郝连德没有任何的惊讶,身兼锦衣卫指挥使,郝连德还知道许多朱熹洛不知道的秘密,例如镇国公把自己家养的一头驴取名小堂堂。而李玉堂更是经常请道士在家做法,家里摆放着小人,就像是打卡上班一样早晚各一次,风雨不误,节假日也不休息,目的不言自明,扎个小人咒你死。
而张驴子更是在许多公共场所骂四位尚书生儿子没有窟窿眼,生女儿也没有窟窿眼。
好吧,宋钱和李近臣已经在大街小巷发生过好几起打架斗殴,最后惊动巡城捕快。
而张松鹤的家中也经常莫名其妙的多一些排泄物。以至于张家的主人一直食欲不振。
不知道几辈子的杀父之仇夺妻之恨才让几人这辈子如此不对付,难道仅仅是因为文武殊途政见不合。
“圣上驾到,大家都住手”,迈步上前,郝连德大声制止。
好吧,估计是大家都太投入,又或者是打出了真火,不分个胜负你死我活,这场战斗不会结束。谁都没有停手,继续着自己最有利的招式。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他们拉开”朱熹洛见出声喝止没有用,急忙吩咐门前的侍卫。
十几个侍卫两人抓一个终于把他们分开,有鼻子流血的,有衣服破洞的,也有被薅掉头发胡子的。战况未名,谁也没有占到便宜。
“陛下你要为老臣做主啊,”见到朱熹洛,张驴子噗通跪倒在地,屁泪横流“刘文正他欺人太甚,老臣好心给他喝茶,他却打我”。
额。好吧,大人物也是喜欢颠倒黑白指鹿为马贼喊捉贼,不过,会哭的孩子有奶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