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重梧淡淡一笑,并不答他,一枝梅带他到了厨房,指点了食材以及油盐酱醋所在,便飘然离开了,动作迅捷之极,他心中想道:“若偷懒便偷个全乎的,莫要被他留住打个下手,那就大大不妙了。”
这一枝梅也是个妙人,在厨房外面,竟然垒了一个鱼池,里面养着十数条鱼,有鲤、鲚、银鱼等。厨房后还有鸡鸭舍,大雨过后,鸡鸭各自归圈,佐料也甚是齐全。
杨重梧先架锅烧水,而后挽起衣袖,从鱼池中捉了一尾最肥白的鲚鱼,又去鸡笼里揪出一只黑尾芦花老母鸡。他手脚麻利,片刻功夫,已将鸡和鱼收拾干净,正好锅中水烧滚,将老母鸡同姜丝一起下锅炖了。将木耳、香菇以及玉米等洗净备用,往鲚鱼肚内塞颗香葱,剁些姜末撒在上面,忽听到前厅方向,隐隐传来呼喝之声。
杨重梧将鱼放下,冲出厨房,向前厅奔去。到了门口,往里一看,屋内,有七八个人呈扇形状站定。一枝梅依旧坐在太师椅上,气定神闲,好整以暇,还在品茶。
杨重梧动念极快,飞步出了前院,他脚下轻捷,屋内的人,都把注意力放在了一枝梅的身上,除了一枝梅外,没有一个人发觉到他。
出了院门后,他使出师门“雁羚翔”轻功,如脚不沾地一般,须臾之间,已经绕那孤岛跑了一周,岛上不见有人。在他们先前泊舟之处,却多了一艘乌蓬大船,杨重梧足尖轻点,飞身上了船,落脚之时,他稍一提气,无声无息,船身没有丝毫晃动。
他闪身进了船舱,有一胖一瘦两个黑衣汉子,正在闲扯,见他进来,都是一怔而起,正待发问,杨重梧指出如电,点了那黑衣瘦子的胸前穴道。黑衣瘦子哼都未哼一声,便瘫倒在地,动弹不得。
黑衣胖子此时回过神来,大吼一声,右手挥拳,当胸直击,左脚横踢,杨重梧见他出手沉稳,来势也不慢,便斜跨一步,右手一翻,拿他手腕。黑衣胖子将手一缩,杨重梧右手手肘一横,正打在他的“肩井穴”上,黑衣胖子只觉半身酸麻,紧跟着,颈后的“大椎穴”又中一指,便和那个瘦子一般,如同一堆烂泥,委顿在地。
杨重梧脚下绝不停留,在乌篷船上巡视一遍,见船上确只有这二人,便下船奔回一枝梅的住处。此时,前厅中的人还没有动手。
一个洪亮的声音说道:“你不认也没有用,我们敬你一大把年纪,才跟你说了这许多废话,这就跟我们走吧。”他的话刚刚说完,杨重梧轻轻咳嗽一声,推门进去。
房中除了一枝梅外,另外还有八个人,有六个人穿着黑衣,如船舱中的二人一样,中间的两个人,却是穿的黄色绸袍。
那八人看见有人进来,都回头来看,见是一身材高大的青年人,靠近门口的一个黑衣人喝道:“你是什么人?滚出去。”说完伸手来推。杨重梧也不答话,略一侧身,回手一掌,那黑衣人只觉背心一痛,身子腾空而起,从门口飞出,直摔入院子当中,落地之后,便一动不动了。
屋中剩下的七个人,都吃了一惊,他们知道,一枝梅神出鬼没,不易对付,所以这次来到五湖的,都是东楼门四层以上的高手。门口的那个黑衣人武功不弱,然而就一个照面,被这个青年一掌打飞,虽说是黑衣人轻敌,可也着实让人骇异。
正在他们发愣之时,一枝梅忽然高声道:“小娃娃小心了。”也不知道他的手触到哪里,蓦然间,房内嗖嗖连声,四面八方,均有暗器飞出,有飞镖、甩箭、铁蒺藜、标枪、飞叉.......不一而足。
暗器如雨,众人皆竭力躲闪,可房中的暗器,似乎无穷无尽,片刻之后,“噗、啊、嘭”的声音,此起彼伏,先后有五人中了暗器,倒在地上,暗器不断飞出,将他们扎得如同刺猬一般。
此时,房内站着的,只有杨重梧和那两个身穿黄衣之人。杨重梧听到一枝梅招呼,便已退至门口,偶有暗器飞来,便用手拨开。
那二人的功夫也甚是了得,其中一人脱了黄袍,挥手甩开,身前便形成一道黄色光幕,那些暗器一碰到黄袍,便斜飞开来,另外的那人,身形灵动,徒手接住飞镖甩箭,随接随掷,掷出的暗器,又能撞开飞过来的其它暗器。
那徒手接暗器的人,见这房中的地上暗器越来越多,移动颇是不便,便说道:“老四,我们到院子里去”。那个脱袍之人,走到窗户面前,一拳一掌,便击碎窗棂,二人同时从窗口跃了出去。
杨重梧怕他二人逃走,身形一晃,便守住了前院门口。那二人却完全没有逃走的意思,落地之后,背靠背站在院子中央。前厅内,暗器发射的嗖嗖之声,倏然而止,一枝梅飘身出来,疾若流矢,轻如柳絮。
此时,太阳尚未完全落山,晚霞火红,院子里较之大厅中,反而明亮许多。杨重梧看清了二人的形容,不由得又惊又喜!
这才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杨重梧淡淡一笑,并不答他,一枝梅带他到了厨房,指点了食材以及油盐酱醋所在,便飘然离开了,动作迅捷之极,他心中想道:“若偷懒便偷个全乎的,莫要被他留住打个下手,那就大大不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