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重梧端起坛子,拍开泥封,给那灰衣汉子和自己倒了满满两大碗,端起海碗,对灰衣汉子说道:“萍水相逢,也是有缘,这一碗我敬你!”灰衣汉子也端起碗来,二人皆是一仰脖,一口喝干,灰衣汉子看了杨重梧一眼,脸上笑意更浓,提坛又倒满两碗,说道:“兄弟喝酒爽气得紧,不像有些人,皱了眉头,抿着小嘴,如同喝药一般,看着就来气。”
杨重梧端起海碗,说道:“请教兄台尊姓大名?”灰衣汉子端酒干了,用手一抹嘴巴,说道:“江湖儿女,放浪形骸,且不忙互通姓名,待喝完这坛在说。”杨重梧也喝干了,哈哈笑道:“不瞒兄台,刚才我在那边,才喝第一口时,确实觉得难以下咽,只因前几日,在下喝过一种好酒,名字叫‘半坛香’。”
灰衣汉子长眉一扬,“哦”一声,接着问道:“兄弟从‘醉阳楼’来?”杨重梧不答反问:“看来兄台是喝过的了?”灰衣汉子笑道:“我平生好酒贪杯,山翁的‘半坛香’是酒中极品,自然是喝过的。只是今年去的时候不巧,酒还没有酿好,本想着过些时日再去,不想被你捷足先登了。”杨重梧笑道:“那可对兄台不住,‘半坛香’被喝了个涓滴不剩,你要喝只能待来年春天了。不过,我看兄台喝酒气势如虹,高粱酒方能喝出这种男儿本色。”灰衣汉子哈哈笑道:“好一个男儿本色,我们再干一碗。”
二人连续喝了十碗,灰衣汉子酒量甚豪,杨重梧酒量也不差,内功又是极好,两人均是面色如常,不显一丝醉态。边上的店小二和众多食客,见他二人如此喝酒,均是瞠目结舌。
灰衣汉子见满楼人众,都睁圆了眼睛,看向这边,颇觉不悦,便从怀内掏出一锭碎银,丢在桌上,对杨重梧说道:“兄弟,我们出门说话。”说完,大踏步的出门而去,杨重梧随后跟去。
此时已近黄昏,天光黯淡,杨重梧见那灰衣汉子越走越快,便也甩开大步,疾趋而随。灰衣汉子侧头一望,笑道:“兄弟,你轻功不错啊,我们比比脚力如何?”也不待杨重梧答应,便发足快行,竟然疾逾奔马,杨重梧施展师门“雁羚翔”轻功,尽也跟随得上,只是想要领先,却也为难,两人并肩而奔,耳旁呼呼生风,两旁景物,纷纷从身边倒退而过。
大约奔出十里,两人不分轩轾,灰衣汉子见前方街道旁,有一高两矮三个乞丐,便停步笑道:“果然好本事!真是后生可畏。兄弟,你且在此等我片刻,我去去就来。”说完,向那三个乞丐走去,待他走近,三个乞丐向他躬身施礼,其中一个年长的在向灰衣汉子说话。因距离较远,又是逆风,杨重梧听不到他们说些什么,心中想到:“以前听义父说过,丐帮是天下第一大帮,莫非这灰衣汉子是丐帮中的人物?看这三个乞丐对他如此尊敬,想来职位还不低。”
灰衣汉子说了几句话,三个乞丐便躬身退去了。灰衣汉子略一沉吟,走向杨重梧说道:“先前兄弟问及姓名,现在可以说了,我姓石,单名一个磊字。”杨重梧道:“原来是石大哥,小弟杨......”灰衣汉子摆了摆手,哈哈一笑道:“看兄弟的轻功身法,应该是崆峒派的杨重梧了。最近,你收拾了‘黑白双熊’和‘三目瘟神’,名声响亮得紧。先前在酒楼时,老吴说可能是,我还有些不信,结果一试,还真被他说着了。”
杨重梧一愕,他还真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已经在北地武林传开,他见这石磊只是和自己一比脚力,便猜出了门派名字,不由心下更是佩服。
石磊说道:“杨兄弟,你做人喝酒都爽气得很,颇对我的脾胃,本来想再找个地方,我们好好喝酒叙谈,可我有事,要先走一步,只有改天,我们哥儿俩再好好的喝上一回。”杨重梧笑道:“石大哥,你有事且先去忙,下次遇上,我们再喝他十碗。”石磊大笑,说道:“十碗哪里够,少说也要喝二十碗。”少停又道:“兄弟若是没有要紧的事情,可在泰安多呆上两日。大后天,便是‘中州大侠’孟仲英的六十大寿,我们兄弟便在他的寿宴上再喝一场。”
杨重梧应诺,石磊转身大踏步的走了,倏忽不见踪影。
杨重梧端起坛子,拍开泥封,给那灰衣汉子和自己倒了满满两大碗,端起海碗,对灰衣汉子说道:“萍水相逢,也是有缘,这一碗我敬你!”灰衣汉子也端起碗来,二人皆是一仰脖,一口喝干,灰衣汉子看了杨重梧一眼,脸上笑意更浓,提坛又倒满两碗,说道:“兄弟喝酒爽气得紧,不像有些人,皱了眉头,抿着小嘴,如同喝药一般,看着就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