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葵定了定神,拉着张琼思问:“琼思,你仔细说说,州衙现在是什么情况?”
张琼思道:“州衙如今就只剩一个主簿,他镇不住暴动的百姓,一旦百姓抢了军粮,永州官府难逃罪责,而且,之前好不容易才控制住的疫病,只怕会再度失控,虽则现在已经有药可以减缓病症,但瘟疫若真是全面爆发,城中哪来的这么多药材?”
她说的话句句在理,沈南葵眉头紧皱,陷入了苦思。
张琼思想了想问:“南葵姐,事急从权,与让数万百姓爆发瘟疫相比,朝廷兴许不会追究保管军粮不当的罪责,要不……我们开仓放粮吧!否则,事态该如何控制?”
听到这样说,沈南葵正要点头,但转瞬便遏止了这个念头。
“不成。”她摇了摇头。
张琼思着急问道:“为什么呀,南葵姐?”
沈南葵道:“律法规定,擅动军粮就是死罪,我们没有人能保证,朝廷一定会从轻处理,而且,永州发生瘟疫的事,布政使和钦差都知道,可他们却没有任何行动,连丝毫救济都没有送来。”
仿佛料准了,永州有能够解危的存粮一般。
加之沈平婉也在江南,她如今能随同世子跟在建宁侯身边,可见她的地位不低。
先前指引百姓来永州避难的女神仙一事,以及建宁侯所下达的拒绝灾民回乡的指令,总叫沈南葵觉得不能放心。
虽说开仓放粮,的确是能最快平息民怨的方法,但她不能冒险。
万一事后未能按照她们所想,迎接顾逸川的,岂非就是死罪?
张琼思听到这样说,心头也狠狠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