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州,永州……”
顾逸川刚要提笔写回信,见她站在原地不动,口中还喃喃重复着这两个字,不由关切问道:“南葵,永州怎么了?”
沈南葵不答,声音中却像是夹着一丝恐慌,仍在重复着。
“天晟昭光五年,江南道永州,江南道永州……”
“南葵,你怎么了?”
顾逸川觉出不对,放下笔走了过来,走近一看,却见沈南葵面色苍白,连额头上都渗出了一层汗,整个人神情恍惚,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似的。
顾逸川心中大骇,忙握住她的双肩,又唤道:“南葵?”
沈南葵被他一喊,渐渐回过神来,她装作若无其事地笑了笑,可那笑容却无比难看,她想推门出去,奈何却身子一软,好在被顾逸川扶住了。
他半抱着她回到软榻坐下,又给她倒了一杯热茶喝了,才问:“南葵,你方才怎么了?”
两人相识这么久,他还从未见过沈南葵露出这般失态的模样,不,不应说是失态,准确来说,应该是失控,她刚才的神情分明是在害怕,可她在怕什么?
沈南葵抱着茶杯一饮而尽,表情慢慢恢复自然。
“没什么……我刚才忽然想到,朝堂上有夺嫡的倾向,连翰林院都遭到了清洗,我……我父亲曾在翰林院任职,如今虽在礼部,他这个人看着清高不好钻营,实则极易受人蛊惑,若是不小心被有心之人利用,只怕会酿成大祸。”
她讪讪笑了笑,“虽则我跟他们划清了界限,但他们到底对我有养育之恩,京中生乱,我也不想看到沈家出事。”
“仅是这样?”
听到她的回答,顾逸川的眉头却并未放下去,眼中仍布满担忧。
二人是夫妻,日日朝夕相对,他能看出来,沈南葵没有道出实话,她若不想说,他当然不会逼她,可她刚才那副模样,实在令人担心。
顾逸川轻轻叹了口气,“你放心,沈家没事,沈家跟建宁侯府有姻亲,建宁侯深得陛下信重,朝中若有什么动向,建宁侯看在姻亲的份上,也会提点沈家一二,况且,沈家是我的岳家,若岳父当真出事,那位同科怎会不在信中告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