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息怒。”沈南葵屈了屈膝。
“你做出这种离经叛道的事来,叫我怎么能不生气?”
沈南葵缓缓道:“女儿觉得,自己并未做错什么事。”
“并未做错什么事?”
沈父冷哼一声,“你身为女子,既然嫁了人,就该在家安分守己,相夫教子,可你放着正事不做,却要去当什么女夫子,我问你,你有何资格教授学生?”
“我的资格,便是我腹中的学问。”
“笑话!识得几个字,会念几句诗词,难道就能开堂讲学吗,你把那些身负功名的读书人置于何地?”
“所谓读书人,研习的也不外乎四书五经,孔孟经典,而这些我都学过,为何不能教导学生?”
“歪理邪说!”
沈父沉着脸看向她,“你既有这么大的本事,怎么不见你去参加科考?”
“父亲说笑了,本朝规定女子不能科举。”
“既然知道,何以要反其道而行之,你想叫沈家被人耻笑吗?”
沈南葵抬起头直视着沈父,“父亲,律法是规定了女子不能科考,却没说不能当夫子,况且这世间的女夫子又不是只我一个,满京城多少权贵,他们的家学、女学,请的女夫子还少了吗?”
沈父气笑了,“你也说了是家学和女学,里面要么全是女子,要么皆为同族,可你呢?”
他一脸鄙夷,“听闻你还让男女同堂,这更是荒谬!”
“父亲,这虽然是有不妥,可我让女孩念书又有何错,我小时候,不也是您亲自教导的吗?”
沈父冷冷道:“我教你读书,可不是让你如今在外丢人现眼!”
“父亲,”沈南葵平静的眼神中夹着一丝倔强,“我知道您一定觉得,是我不自量力,可起初,私塾难以为继时,您口中的那些读书人,没有一个站出来,我若不应下,难道是要眼睁睁看着孩子们无学可上,无书可读吗?”
沈父一掌拍在桌上。
“好大的口气,你既愿为人师,那你又能给他们带去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