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本瞪了一眼王琚。
休养?
这个时候你让我休养?
那怎么行!
受了这么严重的伤,牙齿都没了,不得给所有人看看,告诉他们顾正臣是何等恶行,自己遭遇了多大的委屈!
还有你王琚,这事是你丫的挑起的头,为毛最后你躲得最快,只挨了一脚,你看看我,挨得多严重,还有那礼部的李叔正,脑袋可都被打破了……
赵本将镜子放下,阴沉着脸:“眼下要封赏征东水师,我身为兵部尚书,如何可以轻易离开。这点伤不算什么,赏赐钱钞、文书都准备好了吧?”
王琚点头:“礼官去了码头宣读,宫里批了任命文书,赏赐所用钱钞等物也都送到了,只等水师差人来核对、领取。”
赵本又看了看镜子:“听说有官员在写奏折,想要弹劾国子学祭酒张和?”
王琚皱眉:“赵尚书的意思是?”
赵本哼了声,目光阴冷:“我没什么意思,就看你能不能领会出什么。”
王琚低头想了想,微微摇头,正色道:“此番弹劾顾正臣,是因为他杀了官员,僭越在前,若要借此机会落井下石,甚至还牵连到张祭酒,我王琚不干!”
赵本豁然起身,看了看左右无人,沉声道:“若顾正臣复爵,他会饶了你吗?这个时候,我等正该奋勇追击,将其彻底打倒在地,让他再无翻身之日!若是仁慈收手,等他缓过劲来,你第一个倒霉,我也无法坐在这里!”
王琚明白这个道理。
官场上的人就这样,你得罪了人家,等人家翻身,手握大权时,难免会反过来将你踩在脚下。
到时候甚至都不用顾正臣亲自动手,就会有官员主动迎合,弹劾自己。
出手弹劾顾正臣,王琚自认为没错,他就是犯了罪,就该被弹劾!可——张和无错无过,硬是找一些上不了台面的事弹劾,借此打压顾正臣,这与自己坚持的为人之道、为官之道不符。
王琚注视着赵本,目光笃定,声音坚定地说:“赵尚书想要弹劾,那就去写奏折。王某——不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