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感觉自己被抬起来,又被放下,他闻到了煮草药的味道,很浓厚,很实在。
床底下,钻出三位赫赫有名的医师,刚好被鲜血溅满了白袍,在站都是江湖名医,其中有两个已金盆洗手,还有一个,则是死而复生。王导冲真幸运,幸亏他认识丁蚓,也成为隐典派的掌门师叔,否则,哪怕吃了仙丹他也不可能被救活。
三位医师,都是来自!隐典派,按照辈分,是王导冲的师伯!哇塞,原来当门派掌门好处真的很多啊!王导冲感觉到了高兴。
老药师贯堂华,合体期。手法老练,顷刻便以火燎刀消毒,挖出嵌在体内的兵刃,涂膏止血,又用能与皮肉融合在一起的桑麻线缝合伤口。行云流水做完一套流程,他吹灭了破窗前的孤灯,破口大骂:“王导冲,马上滚!作为掌门,你都给我添麻烦,我没少听说你的传闻,不是染上疑难杂症,就是已经死了。你睁大眼看看这座隐典派唯一的资产,隐典医馆,这是你老哥丁蚓辛辛苦苦经营起来的,把这座医馆传给你了,可你出过什么鸟力,嗯?你有什么资格得到这座医馆,要不是看你死去的老哥丁蚓面子,老夫才不来救你。”
医馆内,还有两名医师。
回春妙手叶星一,炼虚期,以行医微妙细致,不留痕迹着称,本是辽耶律王子。昔年,西宋以太师玉麒麟为先锋,aoe大法师入云龙为军师,五虎八骠骑打主攻,扫北大胜,辽国被迫派耶律星一至西宋都城长安议和。风云变幻,格局迷离。十日后辽都被禅师花和尚,打虎武行者直捣黄龙灭了,耶律王子由此迷失江湖,颠沛中原,放下国仇家恨,半路学医,爱南国文化,常用典故,所以人称成语小王子。此刻他眉毛拧成疙瘩,费劲的缝合伤口细节,咬牙分析:“眼下江湖,高手林立,横行霸道,纵横江湖,邪门歪道,是是非非,就比如你惹怒的这些人,每个人都是大境界的高手,使用的兵器法宝奇形怪状,内家手法更是闻所未闻,外伤容易痊愈,一冰一火的内伤却是修真界大罗金仙级别的高手打出来的,十分难治,虽有神级扁鹊华佗张仲景再生,也医不好。我的工作做完了,冲儿师侄你要好自为之…因为你病入膏肓,非是师叔们不肯尽力,你这根本是不治之症。”
叶星一搜集了不少珍宝,最实用的当属风尘邪眼。这是一个镶嵌着红血丝和猫眼宝石瞳的裂黑珍珠,靠近人体就能显示这个人的数值:“根据邪眼诊断,冲儿的满血数值为7,但你天生毅力惊人,达到1血就能正常活动。可是说来惭愧,师叔们怎么做,都不能把你的血量数值从0.6恢复到1,害得你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你是整个医学界的认知盲区,也是整个杏林的耻辱,非生道不能救,我决定遍访名山,求个生道,改日再见,师侄保重。”
医馆内最后一位医家奇迹,人称不病公子,长得俊俏,乃是转生死级,也就是医家最高阶,曾经死而复生,尤其擅长自愈,但看了王导冲的伤势,也不由得皱眉头:“不止外伤内伤,你还有天残体质,意思是说,从一出生开始,冲儿就是个弱子,脉象微弱,奇经八脉逆转,五脏六腑功能不全,魂魄不在正位,你活不过30岁。哎,废了…这隐典派医馆,给冲儿陪葬吧。”说完踏碎叶而去。
“死定了,没救了。师伯师叔们都不要我了。”王导冲喝了三升麻沸散,但他意志力超强,没有一点想睡觉的意思,他摸着被热水胀开的肚子:“也就是说,我的外伤可以养好,但内伤难治,加上我天残体质,几乎等于……弱子?”
看着远去的师伯师叔背影,他要哭了:“师伯……师叔,我吃了脉望,难道也没用吗?我的属性,不应该是这些啊?!”王导冲闭眼入神,见无数蠹虫噬咬心肺,星星点点的暗红墙上,附着五彩寄生物,眼珠一样的斑点和卷曲触枝让他直犯恶心。他闻到了死亡气息。
他再睁开眼,三位师伯师叔不但回来了,脸上的表情也热乎了许多,就连板着面孔破口大骂的贯堂华,此刻都和颜悦色的给王导冲按摩:“哎呦,咱们的师侄真是好厉害,他吃了脉望哎!果然厉害,扛了这么多奇门怪状的武器还能活到现在,这真是强健体魄,无愧。”
叶星一也啧啧赞叹:“好师侄,我真应该把邪眼什么的丢掉,他竟然没有把你消化掉的脉望统计在数据之中,是我没有判断出来,我真该死,原来你有脉望啊!”
不病公子大为赞赏:“我的好冲儿,算你厉害,你这下子,可不那么容易进幽冥界啦哈哈哈,我们秒救你!”
说着,三大高手合力施展各自本事,满天花雨草药,很治愈。王导冲体内因为有脉望加持,所以很快……就变得恢复如初!
他伸展自己的身体。
贯堂华却忽然说:“冲儿!你已经没有问题了!快光大我隐典派吧!”叶星一和不病公子也赶忙说:“如果再不光大,就来不及了!占验派散座满天星,现在已经没有集中的总部了,哎……”
“本来六大道门,现在只剩下……两个还比较完整的。”
王导冲幽幽道:“师伯师叔,我……我是意外被人追杀才来到阴阳界的,我在人界有任务的。”
贯堂华嘿嘿一笑:“是不是生二那个老道说的,还有郭北王!他们两个说什么人界将有浩劫,阴阳法王炼魄作乱,耍耍三郎是祸源之一,要你到人界去,除魔卫道,抵御天灾。”
王导冲瞪大了眼睛:“师伯……你当时没在场,你怎么知道的。”
贯堂华哈哈一笑:“因为生二老道,对阴阳界内大约一万多号你这样的热血青年,都是这么说的。你觉得差你一个吗?”
他忽然感觉自己被抬起来,又被放下,他闻到了煮草药的味道,很浓厚,很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