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子被一刀横切。
虽未能斩成两段,却也开膛破肚。
下腹中的东西掉出,蠕虫般一团口含木牌契约的玩意被赵鲤一脚踩碎。
哗啦啦——远处象征着双子契约的祭台垮塌。
赵鲤一抹睫毛上的冰凌,跨过两具尸骸。
她冲杀之余,斜眼看了一下企鹅丘丘:“你哭了吗?”
白担心一场的企鹅丘丘,不敢阴阳怪气,满腹怨气只化为一声包着眼泪的抱怨:“主人是坏蛋!”
随风传来赵鲤的笑声。
赵鲤与企鹅丘丘这番对话,自然而然使用的是大景官话。
这叫闻声之人无不骇然。
“大景人?”
目睹孙子头身两段的卜部氏老者,双目欲裂。
卑鄙怒骂之言还没出口,他苍老的脑子里猛闪过一个念头。
卜部氏老者扬声喊道:“别让她靠近海幸御子,张开结界。”
喊完,卜部氏老者手握一柄短刀正胸一刺,眨眼间皮肤肌骨如沸腾的浓粥。
翻滚着泡泡,肿胀为一只巨大的蟾蜍生物。
口中衔铜钱,形如附子蟾,背部满是坑洞。
听它命令,神宫之中阴阳师总算有了主心骨。
抛洒出大量黑底符咒,一道亮红薄光缓慢自地下升起。
卜部氏老者化身的妖魔极大,粗壮的腿部紧绷一瞬后高高跃起。
从赵鲤动手至今,细算来不过十几次呼吸。
但遍地尸骸已告知卜部氏老者,这孤身而来的人只怕京都无人是她对手。
它最清楚,亡故的族人卜部曾文在大景水宛策划了什么。
存了必死之心,前来拖延赵鲤脚步。
然而,晚了。
赵鲤已经冲到了那装着八足鱼纹样的祭台前。
四周祝连绳齐齐发出嗡鸣,象征神性的光芒升腾起,却没能让赵鲤停下一秒。
弑神,赵鲤专业对口。
一斩将祝连绳斩断,她双手握刀刺入黑瓮中。
“嗯?”
这一刺,赵鲤神色一凝,手感不对。
她向后一跃,听见那落下的蟾蜍发出绝望哀嚎。
“打开了。”
“海幸御子的束缚被打开了!”
阴阳师们仓皇的声音告诉赵鲤,事情又变得有意思了。
但见那口黑瓮中,汩汩流淌出大量沥青样的黑水。
浓稠黑水咕咚咕咚淌了好些,随后一只新鲜章鱼脚从瓮中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