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中段,有户人家门前挂白正办丧事。
哭声争吵声,就是从那户人家传出的。
刚走到门前,但听得一声极贱极脏的骂,一个披麻戴孝的消瘦女人从门里倒飞出来。
身上穿的白麻丧服上,印着一个肮脏泥脚印。
这女人像是断了线的风筝,眼见着头要撞到青石墙。
这下若是撞实,非是脑浆迸裂的致命伤。
门里一声又急又惊的惨叫:“娘!”
就在惨剧将要发生时,一个人影斜刺里冲出,拎着这女人护在怀中。
门里门外都是一惊。
救下了人的赵鲤一抬头,只见这治丧的人家一片糟乱。
未有影壁,天井停着一口薄皮黑棺。
在这棺材前,披麻戴孝的孝子被几个青皮打得鼻青脸肿。
同样一身孝的孝女,衣襟扯开,头发散落额头一线鲜血淌下。
五六个青皮无赖挤在院里。
一切,都发生在灵堂、棺材前。
赵鲤看得无名火起,反扬唇一笑:“这丧事办得叫人开了眼!”
她声音不大,却将所有人震慑当场。
观她出众容貌特征,又观她身上官服。
现在余无乡乃就是三岁小儿都晓得,当朝镇国靖安公主是个生得猫儿眼的绝世凶人。
虽生得美极,但杀人不眨眼,一顿要吃一头猪。
打砸欺负孝子孝女的青皮无赖,呆愣片刻后,脚跟一转便要四散而逃。
不意,赵鲤扶那中年妇人站稳后,抽刀在地上一顿:“今日谁敢跑,再落我手中便扒了你们的皮!”
赵鲤的刀,诡物都可震慑对人自也有效。
等在后头帮着牵马的巡检气喘吁吁跑来时,这屋中已经跪了满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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