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齐齐转头望向了平静的老槐村。
人死为诡,诡物无心。
更不必说这些被玩弄的伥鬼,以人类的爱恨情仇价值观去预测它们的行动会犯下大错。
整八口老小,依次照着高矮秩序同手同脚朝着老槐村去了。
显然并没怀什么好心。
赵鲤伏在屋顶,如机警的狼,竖着耳朵搜寻暗处操纵这些伥鬼的东西。
但她并没有发现什么,也不知是没来还是藏匿太好。
赵鲤不欲打草惊蛇,将那本厚册子藏在屋顶茅草里后,自屋后偷溜下来。
一路踩着阴影向前。
在半路见到了肩搭肩的八个伥鬼。
白日里,赵鲤以至阴的槐树皮摆放路旁,又在几条重要道路上暗埋了礞石线。
这几只伥鬼,只见得村子就在不远处,村中让人妒恨的活人正在酣睡。
但它们绝走不出这条迷魂道。
但借着天光,赵鲤看见八个伥鬼肩搭肩在一处绕圈。
它们虽无形无质,却将地面及膝深的荒草蹚出了一条极为规整的纹路。
若从高处向下看,约莫可见是个螺旋形。
赵鲤并未发作,而是寻了个阴影处蹲身潜藏,与幕后之物比耐心。
一直等了约有两炷香,夜里恼人的蚊虫停了她满脑袋时。
忽而听得灌木丛中一声轻响。
赵鲤本以为来的会是个大家伙,不料黑暗中火光忽明忽灭,却是一个抽着叶子烟的青衫老头儿。
赵鲤不敢开心眼观测,甚至观看都是以手中铜镜折射,只一眼望去这老头儿是与人类无异的。
她不由皱眉,难道判断错误,其实并非凶兽作乱而是人祸?
然而下一瞬,她便惊觉不对劲。
那青衫老头儿的颈子衣裳,并不是脏而更像是血迹。
边缘有黑毛露出。
她暂歇了暴起之心,按兵不动。
这时那老头儿拂草走近,见得几个绕圈的伥鬼顿时暴怒。
他的怒态极为暴虐,手中燃着的烟抢,直朝着最前头那矮小孩眼窝按去。
这孩子本就被食了半边脑袋,推了半晌磨石才回复人样。
被他这烟枪一烫,脑袋噗嗤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