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鲤见她侧坐的影子抬了下手,几口黑瓮中顿时传出扑腾的水花声。
一声又一声的呻吟,从瓮中传出。
这呻吟声闷在胸腔里,经黑瓮内壁放大,像是人便秘半年拉不出,直哼哼。
唯一露头的赵淮,也跟着哼唧,神情极痛苦。
“这这是怎么了?”坐赵鲤左手边的张大人抖如筛糠。
很快他的问题便有了答案。
但见大瓮酱油色汁水中,什么东西一晃。
一个油亮黑鳞的无目蛇,从瓮口探出脑袋。
第一条、第二条……
相比蛇中美少年沈白,这些无目黑蛇就丑陋许多。
身上鳞片狰狞,鳞上沾了油脂看着油亮亮邪恶无比。
随这些无目黑蛇钻出,旁地几个大瓮终于有了动静。
一个接一个,人头从瓮口钻出。
赵鲤面上稳得要死,实际一个人都没认出。
她右手掌心酥酥麻麻,有一细小如针鼻的木胎狮子,正在她掌心写下瓮中人的名字。
瓮中的都曾是官吏。
他们官职不高善结党,在上一次王元庆应发的渎职案中被沈晏亲自扳倒罢官。
掌心酥酥麻麻,赵鲤脑海却思索着沈晏传递来的信息。
这几人都还有一重特性,都是南直隶人,与赵淮是同乡。
赵鲤指尖在桌面轻敲。
照着常理推断,这几人必是联手干了什么损事。
只不待她理清,屋中忽而白光大作。
遍地白烛爆燃。
下一瞬,赵鲤站定黑暗之中。
历练越多她早不是仓皇从赵家逃命时的狼狈小菜鸟。
一直观察着她的‘存在’咳嗽一声。
“你比我想象的更镇定有耐心。”
黑暗中,清晰传来沙哑的嗓音。
相比伪装过的纸人,这声音更加真切。
未见人影赵鲤已能感觉到,说话之人难以抑制的疲惫。
赵鲤混不吝答道:“一直夸我怪不好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