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毫不在意,带着些狂热在厚重颜色如血的天鹅绒帷幕前站定。
她将带来的香豌豆花和一小块金子交给立在帷幕旁的人。
带着银色面具的男人白发束起,绿色眸子在面具后闪了一下。
他接过香豌豆花,也接过金子,动作有些慢地将帷幕拉开了一小条缝隙。
赤裸的女人一步步走进帷幕后,赵鲤的视线只来得及捕捉到丁点画面。
沉睡在丝绸中的女童躯体,犹如海面浮冰般白皙到脆弱的皮肤,乌木色发丝堆在后背。
满身疤痕的女人跪倒,忠实的狗一样贴上前膜拜。
帷幕放下,赵鲤再看不见里面的场景。
她只听得方才那女人用沙哑的声音赞颂:“玛丽莲,玛丽莲。”
赵鲤握拳深吸一口气,恶臭的味道充斥肺部,提醒她保持清醒克制。
在下一个带着香豌豆花的男人进入帷幕前,赵鲤提步前行。
视线再转,一阵极寒的冷空气包裹过来。
雪山修道院中,赤足满是冻疮的女孩蜷缩成小小一团哭泣。
她娇小得很,宽大的睡袍后露出半截白皙脖颈。
“父亲,请宽恕我。”
便是哭泣时仍不忘哀求的女孩,是困在高塔的鸟。
她终日站在窗边,看着中庭枯死的白树。
离开前,画面定格在极瘦的少女合十双手祈求的画面:“伟大的生命之树,我愿侍奉于您,请您带给我永恒的平静。”
可,少女的祈求没能得到回应。
只要带来香豌豆花和黄金,信徒便可以尽情‘膜拜朝圣’。
只是相比起之前,要价从一块拇指大小的黄金增加为一些做工精美镶嵌宝石的饰品圣杯。
这些东西赵鲤从没在玛丽莲身边见过。
玛丽莲只被允许服用清晨的露水,以豌豆充饥。
终于,玛丽莲躺在鲜豌豆花制成还带着露水的床上,铁锁加身。
在她的哀嚎中,烧红的封闭铁头盔严丝合缝扣上了她的脑袋。
成日灌下大量麻醉药物,金黄色的浓水淌出。
恶臭中,信徒们赞颂第二次奇迹。
赵鲤的脚步逐渐加快,她没有什么表情,只飞快从破碎的记忆中奔过。
又经过一盏灯时,她看见一身红衣主教模样的男人头戴冠冕:“我的玛丽莲,父亲是如此深爱并感激你。”
他咳嗽一声,呢喃着亲吻金红棺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