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锁的河房,立于连接内外的河房不归桥上。
京中能调动的靖宁卫,悉数出动,令河房中人转移。
暂在此主持大局的玄虚子,拈着胡须心中怦怦直跳。
玄虚子真人,脱下道袍是个普普通通老不修的不靠谱人。
河房地界,他时常来办公事义诊,也来办些不太好说的私事。
对这地界,再熟悉也不过了。
可今日的河房,总叫他不安。
他转头,便见徒孙玄泽双目淌下数滴殷红血泪。
一手搀扶住玄泽,心跳越发加快。
“你看见了什么?”玄虚子手缩入袖,从袖袋中抖出一粒百草丹。
玄泽胸中沸腾不已,一张嘴先呛出一小口发黑的淤血。
“是奇怪的字。”
玄泽每动弹一下舌头都觉无比艰难。
好似什么沉沉压在他头上,若是说出便遭天谴。
玄虚子自是心疼无比的,但眼下不是心慈的时候,他手一翻强将百草丹塞进玄泽舌下。
百草丹入口即化,玄泽却无知无觉混着血艰难吞咽。
玄虚子暗道不好。
心一横咬了舌尖,噗的一口血喷在掌心,借血画出震山符,一掌按在了玄泽脑门。
昔日赵鲤用同样的手法,将阳漦的兔子生生扇出身体。
今日玄虚子这一手落在玄泽这大活人的额心。
本陷入混沌的玄泽,猛然弯腰,一口鲜血似箭喷出。
好在他师祖这一下颇有效果,玄泽得了片刻的清醒。
他双目赤红,趁着短暂清醒的瞬间,以指沾血在身侧桥墩上写下一个缺一笔的字符。
简单的线条交叉,汇聚成一个极简单的倒逆日形字符。
最后一笔,玄泽没有写完。
他缓缓跪倒下去,双眼口鼻双耳都渗出黑红血迹。
手指无力垂下时,在桥墩上抹出一道触目惊心的痕迹。
“好孩子!”玄虚子心疼无比的将他搀扶住,交给身侧道童。
再看这玄泽拼了半条命画出的字符,玄虚子急声问道:“赵千户来了吗?”
面前的河房,就像是一口未知深潭,玄虚子依旧将希望寄托于赵鲤。
这时,一个声音道:“是亵渎符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