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被扭曲认知,一个自己扭曲了存在。
在幽暗地域中,看似不合理,却又说得通的某些变化逐渐发生。
矿工中私下开始流传一种说法——一切都是宋家的谎言,世间不存在什么帝君鬼神。
帐中,弦音越发的急促。
赵鲤明白了一些事情。
眼前的毫无疑问是一位神祇,但这位神祇本身却在抗拒自己身份。
她坚定认为自己还是人。
换在桃源境之外,这种情况荒诞到绝无可能。
见到地祖奶奶现在模样,群体潜意识便会认定她为异常。
但在这扭曲的桃源境却不会。
在桃源境中人的认知中,断首者能走能动奇怪吗?
当然不怪,这里是阴曹啊。
而五岁便进到这里的陈妮儿,或能记住娘亲的叮嘱,但她无疑也会受到影响。
诸般扭曲怪诞巧合凑在一处后,竟化为常理。
赵鲤浅浅呼出一口气,消化这些事叫她有点脑仁疼。
她的模样被地祖奶奶看见,老妇担心道:“怎么了?”
赵鲤忙摇头。
事到如今,她根本不敢戳破这些有违常理之处。
当一个神祇,意识到自己死了会发生些什么,赵鲤一点也不想看到。
她扯出一个僵硬的笑道:“许是之前在酆都城上受了点伤。”
地祖奶奶立时道:“伤得重吗?可要替你治疗?”
琴鼓上嘴巴开合,朝着赵鲤凑来。
赵鲤吓得寒毛直竖,险些下意识抽回手来,忙道:“不用,只是一点点小伤。”
她的说辞,显然无法安抚一位爱心过剩的老人。
地祖奶奶虽放弃了亲自治疗赵鲤,却拉着她的手不放开,言道要带她去一个地方。
赵鲤眸光微凝,犹豫了片刻,点头应下。
在离去前,赵鲤抽空去看那个死而复生的年轻矿工。
那人腰间搭着块碎布,躺在破席子上精神不太好。
但神志清醒,问他什么都能清楚回答。
赵鲤寻机会探了一下那人的脉搏,一切都很正常。
她缓缓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