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鲤没有错过那老者变得充盈年轻的情况。
那些入画之人理论上是进了极乐——以被吞吃的形式。
赵鲤有心嗤笑,但又恐揭了短处戳破这男人的幻想,激怒此人给自己添麻烦。
她闭着嘴,手中长刀舞得更快。
但她脸上一闪即逝的嗤笑,被男人看了个清清楚楚。
自小长在这酆都城,被告知他生来有罪,需要赎罪才可入极乐。
赵鲤的不以为然,显然叫着男人极为暴怒。
他筋骨劈啪作响,身形又膨胀一点后,攻势越快。
殿中只听得一声声武器交击的锃锃。
立在壁画前的老者,绘画完毕。
它似极满意自己的手笔,将当做笔的那束头发以舌卷入口中吸吮干净。
而后打着酒嗝狂笑掷出一把金粉。
细细的金粉漫天纷纷扬扬。
在琉璃灯的照耀下,像交织成一副流光溢彩的光影。
赵鲤屏息后撤时,那壁画中又传出窸窸窣窣的说话声。
遍地横躺纵情吃喝的小人们推杯换盏,齐齐发出阵阵笑声。
它们连着立在壁画前的老者,齐齐扭过头来。
到了此时,那老者昏花失焦的眼睛才终于有了些亮色。
它,终于能看清赵鲤了。
“哎呀,竟来了肮脏的外人。”
这老人脖上还有一条未收拢的红线。
但说话比方才有条理许多。
它像是野兽般仰头轻嗅,喃喃道:“不是我宋家人啊。”
言罢,它倒神色如常,壁画之中的小人俱都作怒容看向赵鲤——包括刚刚画上去那个。
赵鲤本是想要嘴痒一句的,奈何对面的敌人像是疯癫了一般。
这样力大无比砍不死的玩意,加之那壁画那老者。
赵鲤顿时心生退意。
她长刀在交锋的空隙间,猛下压剁向那男人的手指时,阿白终寻得契机,自盲区弹出。
张嘴,毒牙弹出,朝着那男人的脖颈咬去。
只飞到半空,险被一只手抓住。
幸而赵鲤长刀一挑,齐齐斩下那只手的四个手指,阿白方才幸免于难。
赵鲤一手接了在半空的阿白。
眨眼功夫看见那男人的手指已是止住了血。
她忍不住暗骂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