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厅里一片笑声。
阿忠也笑,但当轮到他时,他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原来跟他同住一屋的那三个牛马,在阿忠干活耽误的时间里,早以他的名义打了饭去。
这午饭都有定例,断没有一人两份的道理。
放饭的老太监一眼看出猫腻,可他不是个什么善心人,用马勺驱赶阿忠走开。
阿忠捏拳,兜着火气出饭堂。
一路询问之下,在一处宫墙下发现了那抱团的三人。
三人腆肚晒太阳,身边摆着四个空碗。
阿忠虽是没了根,虽是老实本分,但他不是泥捏的。
被欺到如此地步哪还忍得了,箭步冲上去,揪住一个人的衣襟就打。
开始还占些便宜,只是到后头那三人反应过来便开始还手。
四人撕扯成一团,三个结伙围着阿忠一人打。
正是干活的时候,此处动静不小引来管事。
管事的老太监尾指留着长长的指甲。
那小葱葱管似的指甲,挨个指点打得满脸是血的四人。
阿忠垂头,听那三人将过错全推给他。
他有心为自己辩解,可他一张嘴压根说不过三张嘴。
最后,四人同受罚,那三人一人挨三棍,阿忠挨十棍。
四人齐齐整整被按在条凳上剥了裤子。
旁边一人压低了声音威胁道:“你害我们,晚上有你好受!”
阿忠将头埋在凳子上,既屈辱又委屈,咬牙准备挨棍子。
就在第一杖将将要打下时,突然听人问道:“谁是阿忠啊?”
高举刑杖的停下手,监刑的老太监见得来人急忙起身:“顺子公公,您怎么来了?”
眼前的是大宦官沈之行徒弟,是陛下跟前行走听差的人,老太监并不觉自己谄媚哪里不对。
被赵鲤使唤来跑腿的小顺子摆手,打断了无意义的客套,又问:“阿忠是哪个?我听说正要挨打呢?”
等旁人将趴在条凳上,一脸迷茫的阿忠指给小顺子看后,他端详了一阵。
“年纪对了,长相……”小顺子心里核对着赵鲤委托他时的描述。
他一拍手,高兴道:“得,长相也对上了!”
“你可叫我好找啊!”
赵鲤描述另一个时间线掌司阿忠时没带大名,说的也是十一年后的长相,小顺子硬是在宫里找了两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