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鲤手中长刀出鞘,将这鸠杖连着老者一起斩断。
断做两截的尸体啪嗒一下,摔倒在地。
大量灰色的螺贝类,从腔口断处涌出。
那方士猛打了个嗝,随后哇地吐了一地。
赵鲤甩去长刀上的灰色粘液,眉头深深蹙起:“诅咒。”
赵鲤跨过了断做两截的尸身。
“进去看看。”
赵鲤心中已猜测到了些什么。
沈小花紧跟随在赵鲤身后,那还在吐的方士两股战战。
但现在压根由不得他选去还是不去。
他连滚带爬爬起,跑了两步跟上。
进村后,整座渔村看着更加叫人作呕。
这渔村似曾沉没海底多年,又重新打捞起来一般。
遍地都是死鱼与密密麻麻的螺类,堆积在民居旁。
若是田齐在此,只怕田百户会自愿定居此处,铲个三百年。
走了几步,沈小花耳朵转了一下。
在这恶臭的地方,赵鲤和沈小花的鼻子都废了,但独眼狸猫出色的听觉还在。
它喵了一声,指向一扇被螺壳堵了大半的门。
赵鲤放轻了步子走过去。
便听见一阵极细微的哭泣声,年幼孩童的哭声还带着些奶气。
赵鲤换了个角度,透过门的缝隙看。
便见黑漆漆潮湿至极的屋中。
正中横停着一具爬满螺壳的人形,像是一座简易的以螺类垒砌的坟墓。
在这恶心的坟墓旁,爬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衣不蔽体的幼童,同样半边身子爬满了螺壳,灰色皮肤露在外面。
这孩子细声细气地哭,嘴里喊着娘亲,喊着饿。
可是已经不会有人回应他了。
赵鲤心突然像是被针扎一下。
她缓步从这破屋退开,对沈小花道:“继续走吧。”
这个幼童并非个例,在这村中赵鲤还发现了很多村民。
在这鬼域之中,整座村子都病了。
有些村民发了疯似地攻击人,被赵鲤斩杀。
有些胆怯地藏起瑟瑟发抖。
沈小花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惨状,幽绿的眼睛缩成一线。
连沈小花都没见过,更遑论跟来的方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