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清了那只黑火中的木胎狮子,便又止步。
“这是什么?庙里的木狮子活了!”
在他们惊呼时,搜查沈家的士兵们也都遭遇了这样的变故。
四处都是惊呼之声,惨叫哀嚎纠缠在一块,响彻天地。
“滚开!”
一个甲士挥动火把想要逼退面前的木胎狮子。
这木胎狮子口中衔着只焦炭状的断手。
一边咀嚼一边靠近。
最终在这士兵绝望的注视下,猛然扑上。
那缠绕黑火的利齿,成为士兵身为人时,最后的记忆。
那只木胎狮子叼住他烧焦的心脏,他手中落下的火把咕噜噜滚了两圈。
桐油火把火焰摇晃数下,滚到墙边正好点燃了屋中垂下的青布帐。
青布帐子迅速燃烧,火焰蔓延至屋顶。
红色火光冲天而起,与黑火交相舞动。
后院之中,已经无人。
一阵阵嚓嚓的咀嚼声中,唯有周偏将还在嚎叫。
血丝爬满他的眼珠,身上铠甲都化成铁水的。
几乎烧成骨架子的他,竟还活着。
他几次以头撞地,只想求个速死。
可纵撞得前额塌陷,他还是那么清晰感觉到无比的痛楚。
在这极致折磨中,他听见一个脚步声不急不缓走来。
“杀,杀了我,求你。”
哀嚎着求死的人,仿佛一条狗。
他额头触地,爬到来人脚下。
抬头,却见来人满头乌发披散,近乎魔性的俊美脸庞半掩黑焰后。
“救……”
形如骷髅的周偏将,骨头都亮起火炭焚烧似的亮红。
被他寄予希望的人,却举步走到沈夫人面前,看也没有看他。
希望再到绝望。
他再次哀嚎出声。
在这声响中,沈晏立在沈夫人身侧,紧紧合上双目。
两息之后,他才又睁开眼睛。
转向另一个方向,将地上的沈小公子抱起。
一息尚存的小孩满头是血,却倔强地不肯昏睡过去。
他睁大了眼睛去看周偏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