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暴怒,高举着手里柴火棍,痛极的骂声响彻芦苇荡:“柴老三,你祖坟淹大水,你必不得好死!”
他挽起袖子双目赤红,又怒又羞之下,便朝着沈家方向跑。
只跑了一步,他的后脖领被赵鲤一把提住。
怒意翻天的赵鲤没控制住力道,柴衡被拽得后仰摔倒,滚了满身泥。
沈之行的声音也响起:“停下!”
与方才不同,沈之行此刻声音冷到了极点:“南都王随行兵马数千,我们无力回天。”
说着这些时,他缓缓直起腰一双眸子如凝冰霜:“不应在此时徒劳送命。”
赵鲤看着他,在他身上看见了日后权倾朝野的大宦官的影子。
他用近乎冷漠的声音道:“应避锋芒保全自身,再徐徐谋之。”
“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此血海深仇某必报之。”
沈之行脸上不见悲伤愤怒,只从眼角滑落一滴血泪,旋即被他以指尖拭去。
“走吧,殿下。”
柴衡手中柴禾棍失手落下,他重重垂下头。
却听见啪的一声。
一个荷包丢进了他的怀里。
重新包扎了头上伤处的赵鲤,看见沈家方向亮起冲天火光。
“你们等在这,我去一趟沈家。”
她说话时,掌中还扼着穆将军亲信的脖子。
手指用力,骨骼咔嚓作响,毫无声息死掉的亲信被赵鲤随意丢开。
她道:“你们想办法换衣乔装,在此等候准备接应一个人。”
“待天明后,带着我送来的人,去望源城范家。”
“若是范家已遭了毒手,去寻客舍的陈婶。”
万幸那些喇唬来闹事,赵鲤便叫陈婶去投靠儿子,此时倒也多了条退路。
赵鲤飞速念出陈婶儿子家的地址后,一甩刀上污血,仰头打了个呼哨。
方才去围捕甲士的水猴子,应声回来。
赵鲤一指柴沈二人:“护着他们到天明。”
话说完,不待他们反应,赵鲤已是急冲而出。
只余几个水猴子挠着脑袋,将柴沈二人围在中间。
月下,赵鲤按刀狂奔,她一边联系小纸人,一边机械地默念一个名字——沈晏。
坐在沈家的沈晏,猛然睁眼,听远处马蹄隆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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