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鞋底摩擦着干燥的沙地地面,黑暗中那脚步声跌跌撞撞朝着客舍来。
赵鲤立在院门,侧耳听了一息,突然色变快步迎了出去。
黑暗中疾行的中年妇人跌跌撞撞,时不时朝后望去。
她手里灯笼和空食盒已在慌乱中丢失,惊惧奔跑。
眼见将到家门前时,被人一把攥住腕子。
本就吓得不轻的她,三魂六魄险些从嘴里惊飞一半。
正要开口喊,却听熟悉的声音问道:“陈婶,怎么了?”
等借着朦胧夜色看清楚是赵鲤,陈婶高高吊起的心突然落了一半。
“阿鲤。”她捏着赵鲤手,急声催促,“走,快回去!”
陈婶回望黑黢黢的身后,不等赵鲤反应,将她推攘进前院。
“快,关门。”
她不迭声低喊,这声音似乎惊扰了黑暗中的什么。
风吹芦苇荡的沙沙声中,多了几丝异常声响。
待插上前院门闩,陈婶又忙将赵鲤推入前堂。
死死关上门,立在昏黄的油灯光芒中。
满头大汗仿佛从水里捞出来似的陈婶,这才带着点哭腔道:“有诡一路跟着我。”
诡?
赵鲤和沈晏交换了一个眼神。
这个时间段,应该是不存在这种玩意的。
但以防万一,赵鲤轻按眉心打开心眼观测。
屋中陈婶身上覆盖一层象征倒霉的灰气,还有……沈晏身上黯淡将熄的黑色火焰。
视线自沈晏身上掠过,赵鲤蹙眉。
虽说陈婶儿媳卧床保胎,但前日她就观察过,陈婶身上并无此象征灾祸的灰气。
现在却又为何出现了?
赵鲤转动视线,想看看前院时。
啪!
前院院门传来一声响。
像是有人拍门一般。
“跟上来了!”陈婶吓得一哆嗦,拉着赵鲤朝沈晏方向靠,显然沈晏的卖相还是很可靠的。
“方才岔路口的断头诡跟着我回来了。”
应和着陈婶话音的,是门外一阵幽幽的声音。
这声隔着门板,像是人掐着嗓子在哭。
门外一哭,陈婶更是害怕。
却是沈晏轻笑一声:“好一个爱哭的断头诡。”
赵鲤也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