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无论赵鲤还是沈晏,两人样貌出众,不知根底的生怕得罪了人。
又有经营客舍的陈婶帮腔道:“康大夫,你莫要再胡说了,这青天白日哪有什么妖邪。”
有了陈婶的配合,康大夫又转身回到沈晏所在的卧房,嘴里还嘀咕:“真有这种病?”
赵鲤跟在他身后。
看她路都走不稳,陈婶搭把手搀了她一把。
进了屋去,赵鲤便见沈晏双眸紧闭躺在床上。
他好似身上血都已流尽了,倒再没有之前环绕周身的浓烈血腥。
只半敞的衣襟外,身体像是破碎的白瓷,一条条黑色的裂纹陈横其上。
赵鲤抿紧了唇。
最后一刻这人的相护,让她的羞愧歉疚达到了顶点。
她并不是一个多么擅长处理自己感情的人。
一直以来走得顺顺当当全靠动物般的直觉。
可这一次,她好像有些迷路。
搀扶着她的陈婶,只当她是难过,宽慰道:“吉人自有天相,这么俊的公子定有后福。”
赵鲤勉强扯了一下唇角,没有说话。
这俊朗的公子,活不久了。
血媒之术发动,沈晏身体魂灵都切割了一半进入献祭的血池,以此换取力量。
无面神祇已死,信仰祭祀断绝,魂体不全他注定走向末路。
末路二字,让赵鲤心一揪,有些细细密密的疼。
这时康大夫咦了一声,他严肃脸摸了摸下颌的胡须,收回把脉的手:“似乎……”
还是超级不对劲!
但方才他查验,这公子胸口还有起伏,日光下也有影子。
弄不明白这么回事,康大夫选择装样。
总不好露出无知之态,砸了自己的神医招牌。
想着随意开点安神药离开的康大夫,显然机智但缺了点医德。
坐到床边,赵鲤扯了薄被给沈晏遮挡住惨白的胸膛。
在康大夫糊弄着开药方时,赵鲤与陈婶简单交流了两句。
这才知道,她和沈晏是今早陈婶在芦苇荡边发现的。
陈婶心善,将他们救起还请了大夫。
赵鲤诚心谢过陈婶,正要再说些什么时,外边院子传来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