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意赵鲤点了点头:“国破家亡之时,总有伟大的人站出来挽大厦将倾。”
“拆下肋骨做火把,点燃心脏为世人照亮黑暗前路。”
“可是沈大人……”
赵鲤垂眸没再说下去。
她起身行至营门,撩开门帘大步走了出去。
阿詹立在一边,看了看赵鲤离开的方向,又看了看沈晏。
“是否需要派人跟着殿下?”
赵鲤现在明面上地位很高,实际走到哪里都有人跟着。
谁也担不起损失她这一支血脉的风险。
沈晏眼睛看着帐顶,许久才缓慢眨了一下眼睛:“不必了。”
他回想赵鲤朝着红色巨人高高跃起时的背影。
忽而轻笑:“她想走,现在无人能留她。”
阿詹似乎也想到了这一重,不适地扭了扭脖子。
换谁也想不到,他们陛下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女儿会猛到那种程度。
阿詹的视线落在沈晏微敞开的衣襟,他意识到什么似的:“我去取绷带新衣。”
沈晏唔了一声算是答应。
他喘息两声,这才缓缓从榻上坐起。
衣襟散开,他垂头看着自己破碎的身体。
脑中想着赵鲤问他的话。
值得吗?
当他与叔父与陛下,一同做下那样的决定后,便不会再考虑值得不值得。
此处四下无人,沈晏缓缓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后颈。
血池之中,每一次献祭的痛苦,他都能感受到。
刚开始时,沈晏却是会考虑这样的问题,后来却不想了。
以痛苦为锚,方能形成稳固的锁链,他才不会迷失。
因果之报便是如此,以他人血魂献祭,那么这份痛苦作为决意者他便该受着,不配抱怨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