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鲤仰头看他,鼻端嗅到木香夹杂着血腥的气味越发重。
如动物嗅到血腥,心跳都有些加快。
“好。”她应下,随即一溜烟跑出去,“我去准备行装。”
望着她的背影,沈晏强忍身体撕裂似的疼,揉着眉心叹了口气:“先把镇纸还回来。”
赵鲤借口收拾行装,提着过长的裙摆奔出门去。
到了转角她才停下,转身回望。
沈晏有问题!
赵鲤的警觉被动在刚才数次触发,危险都来源于身侧的沈晏。
还有那种威压,与巡守盛京城上方的诡王同出一脉。
她心中惊疑不定。
最终一种最有可能的猜想,浮出脑海。
赵鲤紧抿住唇,忍不住咬紧牙关。
那个男人到底对自己做了什么!
……
深夜潼关
此处关隘在大景开国,领地逐渐向北扩张后已废弃许久。
当年大景开国皇帝曾立潼关墙头,挥鞭直指北地放下豪言:“我览天下,无我不克。视线所至,皆为我胜。”
他也确实做到,征服北方大片疆土,建立了崭新强大的帝国。
然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多年后,这潼关却成了阻拦南方诡物侵袭的防线。
潼关沿线城墙上,每隔十步便燃起火盆,高处望去,城墙如蛰伏在黑暗中的火龙。
黑沉沉的雾气在墙下翻腾,如同煮沸的沥青,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重粘稠。
这雾气似有生命,不断尝试攀爬,却受阻于城墙。
数队穿着皮铠的守卫,在城墙上巡视,及时在火盆中添加泛红的油脂。
“别往下看!”巡逻小队的队长,不厌其烦提醒着。
他身后队员都细声应了,一行人走在城墙,纵沐浴着暖洋洋的烛火,依旧冷得打颤。
直到过了这截城墙,进了一间供奉着木头神像的角楼,几人才齐齐松了口气。
角楼中,神像以黑布包裹,无面无相,虽日日受香火信仰祭拜,却得不到半分强大自己。
每一个潼关居民跪在神像前祈祷时的恐惧和愿力,都尽数流向城关。
将关外的黑雾阻拦在外,形成一条希望的防线。
这几名巡逻的士兵,在这黑布包裹的神像前诚心叩拜。
搓了搓手,在城墙上冻僵的诸人缓缓吐出一口白气。
一人愁眉不展道:“老六那边城墙垮塌,断了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