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钰。
赵鲤默念着这个名字,脚步一转换了一个方向去。
……
暖黄色烛光,透过红色灯笼纸洒在地面。
灯下穗子随风摇晃,悬挂轻纱的厅中香气靡靡。
青衫女郎怀抱琵琶,纤指在琴弦上跳跃。
一曲毕,往常叫好连连的厅中却是一片寂静。
规矩分席而坐的众人,俱神情微妙望着上首的男人。
此人俊美一身白衣,双眼微阖。
许久,他以箸敲杯,赞道:“彩!”
他这一开口,厅中凝滞的空气方才开始流动。
左右之人也纷纷夸赞曲子妙。
弹琵琶的女子浅浅舒了口气,怀抱琵琶微微一躬身便要退下。
却有那白衣男人的小厮在门口堵住她,压低了声音道:“萋萋姑娘,冯大人慕您才情,今夜想继续聆听雅音,姑娘回屋准备准备。”
话虽说得客气,但压根没有半点拒绝的余地。
萋萋姑娘知这位冯大人如今权势,却又听过些传闻。
苍白着脸应下,被侍女搀扶回了她的屋子。
两个姑娘相互搀扶着,进屋关门长出一口气。
互望一眼,小丫鬟眼中立时泪涟涟:“姑娘,听闻冯大人有些癖好,您……”
她哽咽说不下去。
坊间传闻冯钰有疾,屋中从不点灯,每每将姑娘抓咬得遍体鳞伤。
萋萋姑娘本也心中惶惶,她强笑道:“没关系,你去给我叫水沐浴,熏香屋子。”
丫鬟抹着眼泪去了,萋萋姑娘才坐在妆台边,对镜卸去钗环。
正心中惶惶时,打磨得明亮的镜中有东西一晃。
她一惊,扭头去看梁上:“谁?”
再细看梁上空无一物。
“老鼠吗?”
她自言自语了一句,以为自己眼花或是老鼠,复又将注意力转到自己将要面对的糟糕情况。
一个多时辰后,换上一身新衣的她像是玩偶,坐在屋中。
桌上红烛忽明忽暗,那白衣的冯大人果然来了。
他身上有些酒气,眼神却清明。
萋萋温软笑着,想和他搭话。
瞧着衣冠楚楚的冯钰,却直接了当道:“灭了蜡烛,歇了吧。”
纵心中畏惧,萋萋还是照做,站起身,对着蜡烛一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