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榻上的沈之行醒来,听闻此事。
招来沈晏问话。
夜间宫灯红融融,屋中满是药味。
沈之行半靠软枕上,看着自家侄儿的侧脸。
“阿晏,今日着急暴躁了些。”
宫门前的血凝结成冰,泼了热水方才洗刷干净。
剪除柴珣羽翼,让失去机会的大皇子再无作乱机会,是所有人共识,隆庆帝默许。
但沈晏今日处置稍微血腥,杀性大了些。
沈晏托着药碗,对沈之行道:“叔父,从前阿鲤便在瑞王面前受过委屈。”
“那时我问她,她是不是不甘心。”
“她说她不甘心仗势欺人的不是她。”
提到赵鲤时,沈晏自己也没察觉到,自己的眉头微微松开了些。
“我暂不能给她足够依仗,却也不能叫她受半点委屈。”
“今日那些人,其心其行可诛。”
包括柴珣。
沈晏垂眸藏起眼中晦暗,恭敬将温热汤药奉给沈之行。
“叔父,我想与阿鲤白头偕老,想让她恣意快活,便得彻底扫清障碍。”
“哪怕……”
“住口。”沈之行忽而打断了沈晏。
他胸口起伏,头一次这般呵斥。
沈晏稳稳端着药碗,一言不发。
他知道他的叔父是什么脾性,也知道自己所想大逆不道。
可,那又如何?
许久,沈之行才苦笑出声:“慎言。”
顿了顿,他又道:“慎行。”
沈晏低声应下,侍奉他喝下汤药。
两人在灯下对坐,都没说话。
夜渐深,沈之行撤了腰后软枕躺下,缓缓闭上眼睛。
气氛有些凝滞,沈晏默然准备退下。
将退出内室时,忽听沈之行的声音:“别在盛京,别太过分。”
沈晏顿了顿颔首道:“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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