狸花猫儿皮,又怎么不能当渡船呢?
那些手臂弯折或是带着青紫。
软倒的宝塔最顶端,那‘女人’俯身过来。
脸上凝结着黑红血冻的它,朝沈小花探出手臂。
以沈小花的身高视角来看,这座倾倒而来的塔毫无疑问是十分有威慑力的。
但沈小花半点反应也无。
只紧紧衔住口中短刀,足爪微微一点。
前方倾倒而下的‘巨塔’猛地僵住。
下一瞬,光线不甚明亮的弄巷子之中,一道冷厉刀芒绽放。
宛如流星坠地,狠劈而下。
刀光消逝,一切重回黑暗时,‘巨塔’悲哭哀嚎之声戛然而止。
随后,一点一点融化消散。
沈小花难免有些得意,它缓缓收回按住‘巨塔’影子的爪子。
扯着唇角笑。
只可惜,这份得意很快被打脸,笑容僵在脸上。
‘巨塔’融化至底端,一道影子忽而如蛇一般向后窜去。
眨眼间,便游过了街角,进入停尸的空地。
瞧着形状,正是最开始坐于‘巨塔’顶端的‘女人’。
沈小花猫脸一阵扭曲。
自打出道以来,它鲜少有吃瘪记录。
现在竟被一个低端诡物戏耍走脱,再打脸不过。
混子猫粗声粗气的骂街声,骤然响彻街道。
沈小花叼刀去追。
沈晏早上回到镇抚司,沈白中午便盘在狴犴供桌下冬眠。
那里阿白的石头小窝还留着。
万嬷嬷给它垫了软和的碎布条。
没了白蛇脖圈,沈小花速度略有提升。
高高扬起的尾巴像旗帜,两次眨眼间,从街道一头跑到另一头。
奔至街口,眼前突然开阔。
沈小花进到了停尸的空地。
空地周围火盆光焰,忽明忽暗随风晃动。
这里的遗骸原本尽可能地以布盖脸,遮挡仪容。
现如今,却都露出盖尸布之外。
整齐划一的侧首,圆瞪双眼看着沈小花。
大多遗体脸上都还残留着生前最后一刻的痛苦和绝望。
扭曲的脸上一对黑沉沉的瞳,死盯着人时,对人的胆量是一种考验。
然,沈小花并不畏惧。
它连人都不是,并不能从人类的尸骸上感受到死亡。
它只觉得此处被血沾湿的地面,粘稠得让它爪子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