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詹咽了口唾沫,心道以后有好日子过。
那厢,沈晏寻完整衣裳换上,这边赵鲤跟着卢照进了镇抚司供奉狴犴的正殿之中。
门前院落,站满了靖宁卫。
今日十六,正是解印的时候。
虽说没有正式开衙办公,但一解印便昭示着将要开始恢复工作。
众人照着惯例,在响鼓当值前,为狴犴上一柱清香。
一来祈求庇护,二来可散去身上霉运晦气。
这本是很正常的程序,但今日却折腾出了大事。
一个校尉在上香时,突然整个僵住,然后抬手捂住腹部。
旁人还打趣他,莫不是年节吃喝太多伤了胃。
不料,打趣话音刚落,这校尉突然哕了一下。
旁边人以为他要吐,忙张衣摆来接,总不能让他吐在狴犴大人神龛前,如此大不敬。
不料心是好的,张开的衣摆没有接到什么秽物。
而是接了满襟的血块。
大量的鲜血,混合着肉碎块,从这校尉的口鼻呛出。
有那眼尖的识货的一眼瞧出,这校尉吐出的血块里,混杂不少碎掉的脏腑。
张衣襟这人已经完全呆住,幸有卢照上前,一把将他推开。
吐血的校尉歪倒在地,手脚抽搐,眼见着活不成了。
狴犴像前,生出这样的事端,卢照不敢掉以轻心。
一面命人去寻老刘来验尸。
一面命封锁现场,又疾步去寻赵鲤。
等到赵鲤到时,只见老刘蹲在狴犴神龛前,面前一具凉透的尸体。
刚才回来的鲁建兴,田齐和宫战几个正领人维持秩序。
老刘一路从诏狱跑来,跑得气喘吁吁。
但不影响他的专业。
作为刑官,他对人体的了解,有时还胜于一般衙门里的仵作。
稍一查验后,得出一个结论:“内脏全碎了,不是正常死亡。”
“血也不太新鲜,不像刚死的。”
当时当代没有任何一种恶疾,可以让一个前一秒还说话的大活人,后一秒暴毙成一个肉口袋。
老刘戴着鹿皮手套,指尖捻着什么拿到近处看,得出结论:“凶死!”
赵鲤立在狴犴像前,垂头瞧见这暴死的校尉额上三道巨大虎爪印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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