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鲤在富乐院监视蹲守时,小纸人四处逛听了不少八卦。
富乐楼中君子,饮酒后常炫耀吹嘘,花费五十两在戏楼雅间听曲。
又吹,耗银钱一百两捧了什么角。
平常都如此贵,年节名角登台,书生手里这张戏票说不得已炒成天价。
再看这书生,一身抽絮的夹袄,看着不穷,但也绝对不富。
失血,让这书生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泛白。
说话却是好听得很:“大人肯赏光,是我的荣幸。”
赵鲤走到雕花栏杆边,看着台下乌泱泱的人头。
听着台上咿呀呀的唱曲声,问道:“你知道我是谁,你想要做什么?”
见这书生愣了一下,似要解释。
赵鲤提醒道:“在你苦肉计把血流干之前,有事说事!”
这书生抿紧嘴唇,绢娘从旁递来了一条绷带似的白布:“你先止血吧!”
“这血滴得怪吓人的。”
书生一愣,接过白布包扎伤口。
待他整理好要说的话,抬起头来,便见赵鲤和绢娘正在栏杆边研究摆在那的两个看戏的番镜。
“好神奇的东西!”
绢娘手持长柄式样的观剧镜搁在眼前,有些可爱的惊讶道:“真的看得更清楚。”
这观剧镜在大景还是新鲜玩意,对赵鲤来说却又是古董一般。
她也饶有兴趣,拿在手上研究。
却听那书生道:“卑职冯钰,隆庆十二年进士,翰林庶吉士。”
“求赵千户,为卑职申冤。”
在他跪下之前,赵鲤随意摆手:“行了,坐下说吧!”
这场偶遇应当不是什么有心人的策划。
这书生先前一副心如死灰要死模样,后见赵鲤被差役尊重,猜出赵鲤身份,出言请她们看戏。
后面又说出带刀杀自己的耸动之言。
自然都是有目的。
闲着也是闲着,赵鲤想听听他这番改变的目的。
恰好,此时外边暖场的说书人一拍醒木。
‘啪!’
雅间之中,名为冯钰的翰林庶吉士垂下头:“卑职,要状告翰林院侍读学士王长期。”
说到王长期三个字时,冯钰显然恨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