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在荒岛受伤,赵鲤体验了一把烧红匕首止血的酸爽。
便叫刑官老刘和擅麻醉的张太医一块研究,制了一丸止疼药在身边带着。
林老夫人拾得药丸在手,脑中有片刻的空白。
她不知道林娇娘变成这样,是不是赵鲤的手笔。
颤巍巍扭头,只见赵鲤没有一点表情的脸。
林老夫人忽一咬牙,垂头硬将林娇娘捂嘴的手掰开,将那丸药塞进了林娇娘嘴里。
蔓荼蘼花制作的药丸,入口融化。
和着鲜血的味道,散发一种怪异的腥臭。
林老夫人虽年迈,但脑袋还算清明。
她清楚,赵鲤若要杀人,方才不必来救。
加之方才那番对话,林老夫人隐隐觉得,有些不堪的秘密将要揭露。
由老刘和张太医强强联手的止疼药,生效极快。
林娇娘很快一身冷汗停下了挣扎。
林老夫人手直发颤,她哀求地看着赵鲤:“赵千户,改、改日再……”
然赵鲤给出那一丸药,并不是为了让林娇娘拖延她的时间。
叫郑连给出随身携带的金疮药,为林娇娘止血。
赵鲤看着神志回笼的林娇娘。
“十六年前,你特意来林山寺拜佛,在山寺脚下,与和尚慧光,接生婆米氏合谋,将我调换给了将去辽城的军户赵家。”
赵鲤用了陈述句。
现在不必林娇娘开口,赵鲤已经大致能还原出当年之事。
果然,林娇娘虽未回话,但身子猛地一颤。
离她最近的,是她亲娘林老夫人。
知女莫若母。
林娇娘心虚,畏惧是什么样子,林老夫人再清楚不过。
她嘴唇颤抖两下,不敢置信问道:“为什么?”
究竟是怎么想的,才会调换亲女,抚养旁人的孩子?
林娇娘舌尖还炸着,哪敢回答。
回答的是赵鲤。
她照着自己的推测,说道:“因为你信慧光所言,我是索命的恶鬼。”
见林娇娘模样,赵鲤就知道自己又猜中,好笑道:“或许,慧光那秃驴还告诉你,赵瑶光命格贵不可言?”
这种邪教徒,无论多荒谬的话都敢信,无论多荒谬的事情都敢做。
赵鲤前世曾见过无数实例,不料今日又见着一桩,竟连气都懒得气。
林娇娘依偎在林老夫人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