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口棺材原本应当就是这位准百岁老人,为自己准备的红漆喜棺。
只是生出变故,老人没能无疾善终。
这口红漆棺,就临时改了黑漆。
临时改的黑漆,没时间一层层晒干,仓促之下,边角露出红底。
赵鲤微眯眼睛,打量这个灵棚。
除了棺材不对,孝子少了些,灵前燃白蜡,白线香,还摆着一碟白豆腐。
旧时人怀疑豆腐是豆子魂魄化成,称为“鬼食”。
故而豆腐常作为丧礼菜,用以供奉亡魂。
赵鲤打量的视线一顿,与一个浓眉道人视线对上。
这道人应当是负责这场丧事的,后背背着一柄金钱剑。
他两道大刀似的浓眉紧皱,立在灵前,似乎十分发愁。
对赵鲤略一点头,便垂头看手中罗盘。
赵鲤和绢娘只是外来人,与死者非亲非故。
莫叔并没有带着她们去灵前凑。
她们只在灵棚之外,各自上了一炷香。
莫叔便领着她们两个朝他家去。
却不知在他们离开后,灵棚中一阵凉风拂过。
赵鲤所上的那一炷香,忽而一亮。
接着以可怕的速度燃烧,几乎眨眼间,线香燃尽。
连带着不可燃的香脚,都烧成了白灰。
灵棚中的浓眉道人一凛,见手中罗盘指针满盘乱转,
猛然扭头看向赵鲤两人离开的方向。
……
在莫叔的带领下,赵鲤到了他家。
贤良的长辈就像是家中顶梁柱。
莫家奶奶便是个贤良人,后辈没分家,住在一个大院里。
赵鲤进莫家时,老太太正坐在院里的摇椅上。
赵鲤看见她双目还红肿。
应当是因为盛京那儿子的死讯。
没得知消息前,虽断了书信,但心里总有份希望在。
现在知道人真的不在了,老太太难过一宿。
见孙子领着赵鲤进来,她要起身来迎。
这老太太八十往上的年纪,赵鲤哪敢让她起身迎。
快走两步上前,便被攥住了手。
“好姑娘,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