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他将手臂整个扎进了这处鲜红苔藓。
手指、手腕、小臂、大臂……
悉数埋入菌丝之中.
作为第一个清醒着接触这些红色菌丝的人类,孙元爆发出一阵惨叫。
细细的菌丝无孔不入,从穿透手上的茧子,衣裳织物的缝隙扎入了孙元骨肉中。
这瞬间的疼痛,是难以用语言复述的。
孙元脸色惨白如纸,剧烈的痛感夺走了他全部的思考能力。
下一瞬,赵鲤的哨声响起。
孙元身体各处,都传出酥痒之感。
他甚至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血管内壁、内脏和皮下簌簌游走。
一些芝麻大小的黑虫,从孙元双目内眼角泪管挤出。
汇合着喉咙里爬出来的,纠集成一条细线,朝着他的左臂进发。
宛如出征的军队。
这些细小的军队,行军过程粗暴又急促。
作为通道本人的孙元,脑中只有一个念头:“赵千户实诚,这蛊毒效果与她所说的一点不差。”
当真是一动念,便能让种蛊之人眨眼被蛀成筛子。
纵有赵鲤凝神微操,尽可能避免对孙元的伤害。
但狴犴香案前受过香火的蛊,保留了香主的爆炭性子。
这支小虫军队,暴虐的吸取着孙元身上的血肉,钻出体外,朝着红色菌丝扑咬而去。
过程描述起来慢,但从孙元将手插入菌丝,再到虫群成形,都是眨眼间的事情。
孙元整个人,都被密密麻麻的黑色虫群包裹。
芝麻球一般的他,以最大毅力张大嘴,好让虫群通行。
本高壮如熊罴一般的汉子,眨眼衣下肌肉都干瘪下去。
他的付出,换得了众人的一线生机。
这支从他体内孵化出的虫军,与红色菌丝战在一块。
它们受狴犴香火,又有城隍庇护,钳形的牙撕咬起菌丝凶猛异常。
这些菌丝如它们的补品,吃下去一点,虫便长大一点。
虫群一边撕咬,一边搓动爪足。
从爪足的绒毛上掉下些细细虫卵,着床在菌丝上,在热风中孵化。
多子鬼母单足站立,新生的脆弱躯体多方受创。
祂扭动身体,无声嘶鸣。
想要将黏在祂身上的三个小虫子,甩下去,再无神的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