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库房放火之前,他就已经死了。”
“早上就死了?”
同样捧着一碗面的严焱没有她两这好食欲。
听见早晨两个字,咽了口唾沫:“可是,很多人都看见骆老板早上正常来织造坊。”
这骆老板是个钻钱眼里的贪财货,抠门又尖酸。
骂工人的声音,每天早晨准时响起。
今日也没有例外。
赵鲤放下手中验尸尸格,听了严焱的话摇了摇头:“骂人不代表是活人。”
赵鲤看向屋角。
这处望火楼的一角,临时摆放了一个狴犴小像,从骆老板喉中取出的细骨,正压在狴犴像下。
牵扯西南巫傩,莫说死人上班,就是死人跑去江州府大堂跳广场舞也不奇怪。
玩尸弄鬼的,正是巫傩擅长之处。
还系着围裙的绢娘上前来,她手中托着一团带着烧焦气味的碎布。
都是潜火卒从灰烬中捡拾起来的。
绢娘双指捻起一块,这碎布上有大量的水斑。
“库房中的货也不对。”
绢娘尾指留着尖尖的指甲,用以劈线分线。
她指甲在碎布上一勾,这看似没问题的碎布,便像脆纸一样撕裂开来。
绢娘蹙眉道:“骆老板的织造坊规模仅次于官设织造坊,他虽刻薄但坊中出产的妆缎向来质量很好。”
“若是遇上重大典礼或是节日赏赐,官设织造坊岁造不及,还会从骆家采买部分。”
“骆氏织造,绝不是这种泡水货。”
绢娘的话,让赵鲤蹙紧眉头。
既然骆氏织造规模如此大,骆老板又爱财,究竟是什么危机,会让他抛家舍业,仓皇带着现银和金银细软就外逃?
他究竟和什么人,做了见不得人的交易。
为什么骆氏货仓中全是这些劣等货。
最关键的是,幕后之人为什么一定要除掉骆老板,烧掉这些货物。
赵鲤把碗里最后一个荷包蛋放进嘴里,立在望火楼栏杆边,看向黑漆漆的下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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