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对这个名字有些印象。
不待他细想,远处传来郑连示警的鸟叫。
沈晏顿时看向赵鲤,抬手拍去她裙摆上沾着的泥:“你先回去!”
赵鲤颔首,依言带着阿白退开。
在道旁杂草上蹭去鞋底泥土,回屋净手,又坐回了小几旁。
沈晏手脚利索地将石碑重新掩埋,捡来落叶浮土,遮掩地面痕迹。
做完这些,他听见远处传来脚步声。
站起身,长臂一探,抓住头顶的树梢,翻身上树,藏进繁茂枝叶间。
一个仆妇立在几步之外看了两眼。
她讪笑对胡八姑道:“果是我花了眼,没有人。”
胡八姑闻言瞥她一眼,领着提着食盒的小丫头阿喜进了屋中。
叫小丫头阿喜摆饭。
食盒中三菜一汤,都是赵鲤亲点的。
赵鲤做作的一样挑了两筷子,便嫌这嫌那不再碰。
换做前两日,胡八姑一定会怼她两句,但今日念着她还有用处,便也忍了。
打探的和赵鲤说了两句话,见她回答滴水不露不见破绽,见好就收这才离开。
临去前还道让赵鲤好生休息。
……
夜里,屋中一片漆黑。
赵鲤闭目躺在床上,忽听屋中有动静,进来了人。
她一动不动,等来人走到床边,方才惊醒:“谁?”
一睁眼,便看见觋姑身上披着一件黑色大氅,手举烛台正含笑看着赵鲤。
赵鲤心中警觉,脸上却露出松口气的神情:“是姐姐啊?”
中过觋姑迷魂邪术的,都会对她产生不一样的好感。
觋姑笑道:“走吧,妹妹。”
赵鲤看了一眼黑漆漆的窗外,忌惮问道:“现在?”
得了觋姑肯定的答复,她从床上起身。
路过外间时,看见理应在值夜的丫头阿喜,正躺在小榻上昏睡。
牙关紧咬,面色苍白,一看就不是正常的熟睡。
赵鲤道:“这值夜的小丫头,脸色好差,莫不是有什么大病?可别染给我。”
觋姑递来一件黑色大氅,亲昵给赵鲤披在肩头。
闻言笑道:“自是不会,只是睡着了,轻易醒不过来。”
她说话时看也不看阿喜,显然已经习惯了迷晕阿喜将女客从这房中带走。
“那便好了。”
赵鲤收回视线,双手拢紧肩上大氅,带起兜帽。
跟着觋姑一路前行,到院门时,便见郑连沈晏趴在桌上。
赵鲤夸赞道:“姐姐好本事,我还不知该如何摆脱他们呢。”
觋姑得意一笑:“妹妹放心,不到天亮他们不会醒,醒来也记不住事。”
觋姑领着赵鲤穿过放生池。
夜里的城隍庙又空又静,行至大殿,殿顶挂着的螺旋盘香散发淡淡烟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