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荣心得到满足的一行人,相互捧着臭脚走出门去。
店家本身上边也有关系,否则不敢在这种地方开店。
看他们走远了,这才朝着他们走的方向啐了口唾沫,自去收拾狼藉。
天色将晚,源宁夜间宵禁。
撞到巡城的府衙差役还好说,撞上巡查的靖宁卫就等着剥一层皮吧。
有了这共识,这帮喇唬混子一路相互吹捧,一路快走,很快各自散去。
只有张荷住的家稍远。
说是家,其实就是一间稍能挡风的破房子。
那个外号猴子的皮猴手下,一路扶着张荷。
猴子前几日交不起租,被赶出门,现在暂住在张荷那。
张荷也喜欢这个嘴甜会来事的弟兄。
两人一路走,一路聊。
借着酒劲兴奋得紧,没发现不对劲。
平常只半个多时辰的路,他们今日走了一个多时辰。
“头,你说咱们什么时候才能威风起来啊。”
猴子艳羡的目光落向远方,那是临画舫妓馆的方向。
他对那富贵消金窟向往得很。
人生目标就是风风光光的去逛一回,被那些娇滴滴的娘子拍着胸口叫大爷。
张荷隐晦的白他一眼。
那地方动辄一夜十两几十两,换做有名的花榜娘子便是花了百两也不一定能得一个眼神。
他们码头看场子一月,连分润的茶水钱等也才几两,那种地方哪配去?
不过张荷并没有说出来,打消这小子的积极性。
手下要有上进心,才肯卖命,这是张荷的老大教导他的。
张荷转而开始吹嘘,自己陪上头大佬去画舫饮酒的经历。
其实他只是跟着去凑人头,站在门外连脂粉香都闻不到。
但长舌一甩他吹得绘声绘色。
引得猴子目露艳羡,对他这有见识人崇拜不已。
两人靠着高大的里坊墙垣行走。
猴子艳羡了一阵,突然话锋一转,道:“哎,白老大那身刺青当真威风!”
提起这个张荷也羡慕得咂嘴。
他们顶头的白老大,花费了三百两,请一个劄工纹身师,綉了一个满背镂毗沙门天王。
恶形恶状,威风至极。
斗狠时,脱衣一摆,对面气势瞬间弱几分。
猴子说到此,艳羡道:“待我有钱了定綉一个更威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