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这才看见,徐玉的房门上了重重锁链。
门里面传出女人猫一样细声细气的哭声。
那一日外边发生了什么,重回虎狼窝的徐玉并不知晓。
她趴在门边听着大夫与她的父兄起了争执。
她本身在王家受了磋磨,身体就差,心中焦急之际,晕倒了过去。
再醒来,房中烛火昏昏。
她近两年没见的嫂子,没好气地抬来了一碗淡淡的姜汤。
告知徐玉,大夫承诺会好生回家准备。
对应的,大夫得拿出一百五十两聘金。
和王家一样,徐家的规矩时多时少,随银钱变化而变。
这时徐玉心中才安心又忐忑。
安心家中点头,忐忑自己不值那一百五十两。
她在徐家养了几日,才能下地。
每日盼着大夫快些来,又害怕大夫不来。
徐家上下都不待见她,她便争着抢着做事。
一开始还好,她勤恳干活,笑脸讨好,家中也只冷言冷语待她。
徐玉心里难受,但有期盼便再多苦都能受。
只是才过了一月,村中便开始流传些风言风语。
有说,徐家阿玉夫丧归家,只怕有些克夫。
被大夫送回家中,也成了山野间愚夫愚妇闲来编排成磕牙的艳事。
这些徐玉都不知道,她被关在家中。
怕她出门被大夫拐走。
直到侄女徐芸摇摇晃晃,提着尿桶泼在徐玉的门前,徐玉才迟钝地知道这些事情。
她本不是个多么坚强有主见的女人。
坐在房中哭了大半夜,还是自己支着小脚,收拾了门前的脏污。
她一心想着,她要活着,等大夫来接她。
可是她还没等来大夫,先等来了更加猛烈的风暴。
江南读书圈子只有那么大。
这些互捧臭脚的文人,大多相互认识。
王秀才妻子孝期被人带走,归家过婚的事情传出。
这引发了不小的风暴。
事情通过闲人的嘴,传进了曾先生的耳朵里。
曾先生倒不是什么大人物。
他也只是秀才身,一把年纪屡考不中,他干脆换了路线。
时清流物议之风盛行,曾先生便摆出一副不屑狂生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