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老太婆,听见了吗?回来,右脚大了!”
赵鲤一愣随即忍不住歪了一下头。
连沈晏都暂时搁下了看着的县志,冲着田百户的纸人微微挑眉。
只有熊弼露出痛苦神色:“田齐这混蛋!这时候还犯老毛病!”
赵鲤却整个人精神起来。
有时候,有大病也是一种好事!
说不得田百户不必中断演习去救援。
赵鲤的判断颇为准确。
田百户的小纸人越抖越厉害,站在旁边都能听见纸人颤抖的声音。
赵鲤忍不住联系自己藏匿在徐家房梁上的纸人。
徐家窄小的厢房中,只有妆台前一根蜡烛照亮。
积着灰尘的地面,横躺着两个人。
两人都双目圆瞪。
蒙着翳壳的眼睛圆溜溜瞪着房梁。
其中一人牙关咬紧,正发出暴躁的低语。
而一人却是发出惊恐的叫声:“不要,不要!”
在这幽暗的房中,还有一个素衣女人坐在妆台前。
她背对铜镜,双手放在膝盖上。
端正坐着。
长发披散在肩头。
没有一点表情,看着地上横躺的两个人。
地上宫百户陷于幻境中的惨叫和绝望,成为诡物的绝佳的滋养养分。
端坐在妆台前的女人,惨白的嘴角缓缓勾起。
……
“过来!”
坐在床上的男人,咳嗽着对徐玉命令道。
他悄然藏起咳出血的手帕。
冲着徐玉伸出骨瘦嶙峋的手掌。
“别过去!快跑快跑!”
宫战大喊着。
徐玉也是畏惧的,只是两人畏惧的东西不同。
宫战畏惧于未知的恐惧,还有不知何时能解脱的绝望。
而徐玉却是畏惧于冰冷的现实。
坐在床上的男人,看着和她爹爹一样老。
看她时冰冷像是看物件牲口的眼神,也是一模一样。
这就是她的丈夫,她未来人生的支配者吗?
徐玉露出畏惧神色,没有第一时间回应。
便被一双铁钳子似的手,狠掐了一把。
王家秀才的老娘年轻寡居,用这双手独自养大儿子,是她最骄傲的事情。
现在她这双手,掐在徐玉的腰间软肉上,狠狠一拧。
对付上一个媳妇的经验告诉她,掐这最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