妓院之中,能得善终者少。
多半花样年纪,死于花柳病。
能被恩客赎身脱籍,做外室,做小妾。
或者嫁入寻常人家当个平头娘子,都是能被同行羡慕的幸运人。
当年清波楼的那个老鸨,就是姿容极出色。
徐娘半老还遇上一个真心相待的秀才公。
这样的机缘之下,她干脆也恋爱脑了一回,从清波楼自赎,跟了这个秀才公。
秀才公大好前途,娶了个妓子老鸨为正头娘子,被周围指指点点。
多年来,搬了几次家,又给鲁建兴增加了不少麻烦。
几经波折,鲁建兴这才终于寻到了点线索,找到了这秀才家的住处。
这是一处典型的江南里坊。
白墙黑瓦,正值金秋,刚进了坊门,就能闻到一阵浓烈的桂花香。
鲁建兴没穿靖宁卫鱼服,身边跟着一个年轻校尉。
是田百户的亲信手下,姓魏,叫魏世。
他十分熟悉源宁本地情况。
一来给鲁建兴打打下手,二来也蹭蹭盛京巡夜司的办案经验。
两人肩并着肩,走进坊中。
源宁府里坊,大多门前都有一条清澈的小溪,从门前过。
这个里坊相较于穷里,十分干净。
鲁建兴两人还没走近,就听见了孩童的朗朗读书声。
稚嫩的声音,齐齐整整的念着一首述金秋的诗。
魏世轻声对鲁建兴道:“那清波楼老鸨王妈妈,嫁的秀才姓范。”
“因世俗的眼光,范家几次搬家,几乎和原本的亲戚断了联系。”
“后来才住到了这处兴利坊。”
“范秀才开设私塾,教导同坊的孩子们启蒙,日子也算和美。”
魏世既然是田百户的手下,自然也有些顶头上司的风范。
调查的事情,严整的说得清清楚楚。
鲁建兴点了点头。
范家既是私塾,门便没有关紧。
轻轻一推就开。
鲁建兴领着魏世进去。
后院摆设了些桌椅,一些总角孩童,正乖乖的坐在凳子上听讲。
一个温润的男声,耐心解说着一个文字的写法。
看他们正在上课,鲁建兴两人也不去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