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连个坟头也不配有。
田百户认认真真点了点头,指着稍微靠后的一个女人头道:“这是谢家长女。”
这女人鬓上还簪着一只成色极新的银簪子,耳后别了朵艳红的花。
只看面相,很年轻。
但是现在她是再也美不起来了。
惊惧到极致的神情,让她的脸都拧做了一团。
“这是谢家当家的。”
最后,田百户指了指摆在最上面的一个脑袋。
这是一个男性,面容黝黑满是沟壑。
被底下三个托起,躺在最上面,面朝天花,双眼紧闭。
赵鲤留意到,所有头颅的双眼都瘪塌塌的,正欲说些什么。
一旁的沈晏道:“他嘴里有什么?”
虽是疑问句,但他的语气十分肯定。
闻言赵鲤想要上前,却被他捏了手腕拉住。
一旁的田百户去找下边的人要了一对鹿皮手套。
戴着手套的手,轻轻一捏谢家当家的两腮。
那死人头的嘴里,立刻接二连三的吐出几颗眼珠子。
这田百户是狠人,面不改色从旁拿了个装瓜子花生的盘来接。
圆溜溜的眼珠子,还微微湿润,咕噜噜全滚进了盘子里。
田百户捏着死人头的腮帮看了一下黑洞洞的嘴。
里面似还有卡住的。
他就戴着鹿皮手套,探出食指和中指去抠。
废了半天劲,抠没抠出来,倒是从断首下边的食道里,挤了出来。
白陶盘里,八颗黑白分明的眼珠齐齐整整。
田百户这才好像达成了什么成就,松口气的同时,面上露出一丝满足。
他这模样,让赵鲤忍不住犯嘀咕。
这仁兄看着有点大病!
沈晏多审视了他两眼。
熊弼见状急忙解释:“田百户做事就是过于认真严谨了点,绝对没问题。”
要是看见谁,扣歪了领子,田百户能想起来难过一年。
强迫症嘛,赵鲤会意的点点头。
就是眼前这位,强迫症未免有点太吓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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