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端药碗,原本微微凉的碗壁在林大夫放了那包药物后,竟变得滚烫无比。
药汁子咕嘟咕嘟冒着大泡,沸腾起来。
阿盘捧着碗沿,朝苏三姑娘的床边走。
刚走了两步,房中就传出一阵皮肉烧焦的味道。
阿盘一双捧着碗沿的嫩手,接触处正发出滋拉声。
就像铁板上煎熟的鹅掌。
但阿盘却是毫无所觉。
她像没事人一样,微笑着道:“姑娘,喝药了。”
阿盘手中药碗的香味,也传进了苏三姑娘的鼻子里。
她身型微微一动,就要撑坐起来。
从桌边到床边,短短几步距离,阿盘的双掌被烫得熟透,连骨头都酥烂。
林大夫立在房中,他没有去看床边主仆两人,仿佛那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
只是背身叮嘱道:“阿盘,记得喂苏三姑娘吃药后,在我的药箱里,取梨膏糖给苏三姑娘甜嘴。”
林大夫说着,阿盘还未回答,下方赏画大会却猛然爆发出一阵喧哗,而后又突然全场一静。
林大夫猛的皱起眉头,即便心中厌恶至极,但他到底十分在意,便推窗朝下边看。
下一瞬,他的瞳孔一缩,愕然张大了嘴。
一副画卷,完全展开。
从巨大花心中诞生出的美丽女人,赤裸坦然的站在天地间。
微微侧着头,看着一条盘旋树上的壮硕黑蛇,伸手想要触碰,面上是孩童般天真好奇的表情,可谓纯洁至极。
但她浓密的长发披散,丰腴的肉体,饱满而有光泽,曲线无一不刻印着诱惑二字。
女人大方展露一双美丽的天足,趾甲如粉色编贝。
足微微前伸,好像是要踏出画轴。
画上女人虽然是简单黑白二色,但光线流淌其上,她就像是真正的活人,可以随时轻启檀口,说出诱人坠入深渊的话。
林大夫立在窗前,已经再也不顾得其他。
和下边无数人一样,愣怔看着与这个时代人们认知完全不同技法的画卷。
一时间谁也没能说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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