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还担心她搞不定,特意给她调来一个手艺好的妆娘待命。
张妈妈的猜测和担忧很有道理。
赵鲤确实搞不定这个时代繁琐的发髻,她平常只会梳道姑头藏在靖宁卫的乌纱官帽里。
张妈妈派遣来的妆娘很快被叫进院子,随身带着一套贵重头面——用完还得还回去。
小草也像小尾巴一样跟了过来。
沈晏提前避入书斋。
小草看见赵鲤就露出笑脸。
做戏做全套,她今日会充当赵鲤的小跟班丫鬟,陪着赵鲤。
有身体痊愈后的萱姑娘照料,小草过长的刘海梳起来。
特意洗漱干净,换了一身衣裳,脸颊比前段时间又圆润了些,看着倒是更加讨喜了。
赵鲤冲她招手,给她蜜饯吃。
妆娘却不像小草那样跟赵鲤娴熟,这个四十多岁的妇人眼观鼻鼻观心,进了门问好后,就垂眼站着,甚至没有往旁边看一眼。
人的过往总能从行为举止和气质体现出来。
妆娘的举动,引起赵鲤注意,不着痕迹的审视了一番。
这妆娘面上苍老,但一双手十分细致,身上穿着也干净素雅。
行礼之时,依然能看出她曾经受过很好的礼仪教育。
这种表现的人,出现在富乐院中,有且只有一种可能,她是被发卖的犯官家眷。
出于职业本能打量了一下妆娘后,赵鲤冲她客气笑道:“有劳婶婶。”
伸手不打笑脸人,赵鲤有礼,妆娘也十分客气:“姑娘客气了。”
赵鲤并没有去探这妆娘的底,寒暄两句,就在妆娘和小草的帮助下,换上张妈妈送来那一套繁琐的浅紫衣裙。
赵鲤第一次穿上这样正式繁琐的衣裳,乖乖任由妆娘摆弄。
妆娘先是捧出一只小匣子,将里面的蔷薇露浸过的丁香捡出几粒,让赵鲤含着清口。
馥郁微苦的香味,冲得赵鲤有些难受。
而后敷上茉莉花合面脂,点上胭脂。
幸运的是,隆庆帝喜欢修仙好女色,却不喜欢宫眷涂泽,每看见宫眷施粉太过,就会笑骂:“活脱像庙中鬼脸。”
隆庆帝虽只是随口笑骂,并没有发作厌恶谁的心。
但皇帝嘴里说出的话,任何一句都会被人铭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