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两人肩头搭着油腻腻的毛巾,衣襟敞着,露出浓密的护胸毛。
与其说是店小二,不如说是望风看场子的泼皮打手。
看见李庆带着两个护卫样的汉子过来,三人都是生面孔,小二迎了上去:“几位来我们茶楼,有何贵干啊?”
李庆心说这问话就不像是正经做买卖的。
他没有说话,一边伪装的马百户上前一步道:“我家公子来玩两把。”
说完隐蔽的对着这小二挤了挤眼睛。
这小二的看了一眼时不时咳上两声,病秧子似的李庆,唇角扯出一个笑来。
心道原来不知是哪来的愣头青,被街面上的混子哄骗来赌博耍钱。
这种人傻钱多的,正是他们最欢迎的!
店小二立刻换了一副嘴脸,一左一右的让开:”公子里边请!”
李庆负手跟着他们往里走。
这间茶楼外边看着不大,但里头很深。
路过冷冷清清脏兮兮的大堂,从后院的一个小角门进,通过一道长长的巷子。
便能听见里面牌九马吊的哗啦碰撞声。
这里面的赌徒竟是奋战到了天亮。
又从一道隐蔽的小角门进去,便能进了一处乌烟瘴气的大堂。
里边满是蜡烛燃烧后的烟气,昏暗的屋内,都是一桌一桌的赌徒。
李庆微微眯着眼睛,面上挂着好奇,在这些赌徒身上扫了一圈。
常理来说,一般的赌局早晨也该散了,但今日却有些不同。
这处的赌徒,现在还依旧亢奋,全部围在一个青衫年轻人旁边,大声的鼓噪。
那年轻人虽是文士书生打扮,但面上的表情与读书人没有一点关系,他双眼通红,额角颈侧青筋暴起。
正紧紧的盯着骰盅,跟着身边的赌徒高声大喊:“开!开!开!”
在这青年书生的面前,竟堆着一大摞筹码,显见赢了不少。
坐庄的庄家是一个唇畔两撇老鼠须的中年人,干瘦,看着就不是省油的灯。
现在这人却是不停的抬手擦拭着额上的汗珠,手掌盖在骰盅上,在赌徒的鼓噪下,一时间漏了怯,不敢开盅。